“我江陵詩會魁首,可難之三題。如今算兄臺難住鳳與兩題,這第三題麼?兄臺遠來是客,殊不知古人云,客隨主便......。”
在一眾鄙夷的目光中,張哲淡淡的打斷了簡子騰。
“無需聒噪,汝擅長何事?便以此為第三題吧。”
淡淡的語音,輕描淡寫的說著最狂妄的字眼。
簡子騰與簡費都不怒反喜。
所有人都見到簡子騰的臉龐幾乎是瞬間恢復了血色,雙眼再次冉冉發光,身姿更是挺拔了三分。
簡子騰是簡氏子弟中,號稱此道第一之人。最近又學了幾招奇招,這幾天連幾個平日水平相當的對手,都一時不慎全數折在了他的手下。
他以此技對敵,絕無失手之虞!
“想我江陵,人稱棋都。鳳與不才,略善此道,願以此技求教於兄臺,不知兄臺可有膽量?”
昏昏欲睡的小趙平,聽到這個話,立即抬頭震驚的看向了信心爆棚的簡子騰,心中竟滿是佩服!再聯想到旎香園的那十三位江陵客商,小趙平忽然對江陵人的感官大變:這是一個出真勇士的地方!
張哲把手機輕輕的摸到了手裡,心裡也感慨了一聲:“江陵,果然是個好地方。”
四時百花館自然少不了鐵皮大棋盤和磁鐵棋子,一面大牆上的牆衣被揭開,露出了巨大的棋盤。
簡子騰手氣不錯,猜枚成功,白子先行。
看著手中的先行白子,簡子騰笑著搖搖頭,冷喝一聲,白子落在了身前棋盤上一個特殊的位置。
“落子天元!”
樓內頓時一陣低聲喧譁,有人驚喜的叫出聲來。
“我認得這一招,正是宋秀嶽臨刑譜上第一手。想不到,簡子騰居然練過了臨刑譜!此一步,先聲奪人,宋秀嶽死前拋去一切,棋道已至其生平至境,可還是被這一步奇招佔了先機,最終惜敗。”
老程顯然是知道簡子騰在江陵年輕人中的棋力水平,也聽說過這《臨刑譜》,不禁擔心的看向了不遠處的張哲。
很奇怪!
張哲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種滿是慈愛和溫暖的笑意。他母,好生滲人!
“平子!”隨著張哲的一聲輕喚,小趙平立即會意,招呼幾個婢子將那竹屏風又搬了過來,將張哲的三面都圍住。
“我家主人長簡郎君一歲,便以蒙目相對。”小趙平發誓,他是一點炫耀的意思都沒有,絕對是誠心誠意的說的這句話。若是不信,可隨意找個武陵人來問。
“呵呵呵呵,”簡子騰長笑起來,“也罷,也罷,免得到時難看,也是有的。”
......
九十九步,離一百步還差一步。
小趙平撤去了竹屏風,小胳膊小腿的他很淡定的迎接著百餘驚駭的目光,和簡子騰失魂落魄的表情。
似乎一直都在閉目眼神的張哲,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差宋秀嶽太多......。再有,第一步下天元位,不過是某送別同鄉之舉。沒有那個控盤棋力,切記勿要邯鄲學步,弄出個東施效顰來。”
有人驚道:“汝便是與宋秀嶽下那臨刑譜的無名氏!?”
張哲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負責接題的那位舉士。
那舉士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苦笑一聲。
“詩會規矩,魁首三題不過,當以次之者繼。任賢弟,汝可準備好了?”
任孝心中發虛,雖然他比對面的年輕人還要大上一歲,可見到簡子騰這樣的下場,他也不知該比什麼。再說,那人的頭兩題根本無解!
張哲很柔和的看向了任孝:“不知任兄擅長哪一種技藝?”
任孝咬咬牙:“任某自認於詩詞頗為專研,敢情......。”
張哲點點頭:“任兄方才的春詩,某已經領教過了。如此也好,且聽我隨意吟上幾首,看是否入得諸君之耳。”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等閒識得東風面,千紫萬紅總是春.....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某卻是有些口渴,不知可夠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