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二十秒是靜音,讓張哲有時間走出房外,又轉身掩上房門,還搬著一個凳子就守在了門前。
“如此古怪?”霍炳成對裡面的“人”有些不悅,好大的譜!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徐娘子與霍炳成從來沒聽過的音樂隱隱傳來,接著一陣美妙到極致的女聲緩緩唱來:“架上累累懸瓜果,風吹稻海蕩金波。”
僅這一句,幾乎是一字三拍字字相連,在人的耳朵里拉出了一條漫長的弧線,聲、音、調都美到極致。
徐娘子正在捋發,聽完這句一時間竟忘記了放下手來。
而霍炳成則更加不堪,嘴大如洞,大舌微顫,雙眼瞪得銅鈴也似。要不是張哲早有準備堵在門前,這廝定然已經忍不住搶了進去。
“這,這,.....就是黃梅調?”徐娘子被驚得一時語斷,且驚且喜的淚珠竟掉了下來。
房內的“韓大師”根本不為外面的兩個“蠢物”所動,第二句在音樂略略過門之後也唱了出來,語速也快了一拍。
“夜靜猶聞人笑語,到底人間歡~~~樂多。”
霍炳成眼睛瞪到了最大,指著那門就壓低了聲音:“人間?神仙!”
徐娘子不滿的拉了霍炳成一把,這豈是能說話的時候,莫誤了她學。
她翻開書,還沒對上一句,音樂過門突然快了起來。
“韓大師”歌聲拉高:“我問天上彎彎月,誰能好過我牛郎哥?我問籬邊老楓樹,幾曾見我嬌兒花兩朵。”
霍炳成受不住了,這曲子太邪門,聽了這幾句居然連個重音都沒有,一水的潤滑,耳朵想抓卻抓不住,彷彿只要人的一口氣夠長,就能把這曲子一直滑到天上去。
“再問歡唱清溪水,誰能和我賽喜歌啊~!”
張哲就這麼守著一痴一呆的兩個人足有半個時辰,把他精選的《天仙配》選段都放了一遍。
待他再次進去收好了播放器出來,這兩個人還是那樣,霍炳成閉著眼不肯醒,魂已經跟著七仙女上了天。而徐娘子眼都無聲的哭紅了,一本書被潤溼了一小半,嘴裡還時不時的冒出幾句詞調來。
“哎喲,我的腳麻了,”一聲嬌呼從隔壁窗下傳來。
張哲頓時心中一緊,立即轉身進了隔壁。
待他推開窗戶往下一看,正與那腳麻的女子來了一個目目相對,距離不過一尺半。
一身靛藍色紗織襦裙,露出脖子如雪肌膚和瓊鼻下一點櫻紅,一張雪顏瞬間佔據了張哲的整個視野。就如靛藍色的衣裙盛著一盆最白的雪,映得那頭髮烏如陳墨,一點丹唇如雪中豔梅。
那女子聽到有人推窗,也不禁抬頭看去,正要道一聲歉。
卻見到了一位十八九歲的年輕人用一番驚讚的目光看了下來,嘴裡卻還無禮的說了兩個字。
“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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