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女孩兒接下來的反應,卻讓封不覺大吃一驚。
“是我!是我啊!”她居然上前一步,抓住了覺哥的衣襟,用一種明顯與其年齡不符的語氣,又把那句話說了兩遍。
這種異樣的表現,讓封不覺皺起了眉頭:“你是……”
“我……我是……”女孩無疑是想回答這個問題的,但她的話到嘴邊,卻沒有說下去……或者說,是“無法說出來”;而且,此刻她的嗓子裡……還發出了十分詭異的、如電子音般的一陣雜音。
“誰啊?怎麼回事?”這時,若雨也從客廳裡走了出來,來到了覺哥身旁。
“我……不能……告訴你……那……些……”女孩嘴裡吐出的每個詞之間都被雜音分隔,聽她說話就好似在與一個訊號不佳的無線電通話,“她……不允……她……就要……來……”
在說話的過程中,她的手始終都緊緊抓著覺哥的衣服,好像生怕對方從眼前消失一樣。
“沒有……時間……”她說著,忽又抬起了另一隻手。
那一秒,她攤開的手掌上,竟出現了白色的流光,就如同《驚悚樂園》的遊戲世界中生成裝備一樣,那些白光快速凝聚,化為了一根並不算長的、光禿禿的、分叉的樹枝。
“保管……好……只……它……才……阻止……命……”女孩接下來的話裡,雜音越來越多,幾乎已聽不清字詞。
她顫抖著將手中的樹枝塞到了覺哥的手裡,緊接著,其眼中就爆發出了耀眼的白光……
這閃光持續了大約三秒,隨後,女孩便身子一軟,向前栽倒下去。
這時,還是若雨這練家子眼疾手快,在女孩墜到地面前就一個箭步向前掠去、半跪著抱住了她。
“芸芸,你沒事吧?芸芸?”若雨看著懷裡的女孩,急忙呼喚了對方幾聲;很顯然,和覺哥不同,若雨反倒是和小女孩兒有過一些交流的,所以她直接就叫了對方名字。
“這事情不對……”此刻,封不覺死死盯住手裡的那根樹枝,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聲,隨後,他才看向若雨,“……先把她扶到沙發那兒躺下,這事可能很嚴重,我們得趕緊聯系你姥爺……”
他話還沒說完,若雨已經抱起女孩兒,往沙發那兒去了;覺哥閃身讓她經過後,也順手關上了門,然後就徑直走向了餐桌處,準備去拿手機。
就在封不覺拿起手機,按下撥號鍵的時候,突然……
“噗”一聲怪響,從他的視線外傳來。
這聲音,似曾相識……在遊戲世界中,他無數次聽過這種聲音——血肉被貫穿之聲。
“哈啊……呃……”隨即,就傳來了兩聲痛苦的低吟。
這一瞬,封不覺有些木訥地循聲轉頭。
當胸膛被貫穿、並已倒在血泊中的若雨進入他的視線時,一種許久沒有造訪過他的感覺,回來了。
此時,剛剛還暈倒著的那個女孩兒,一臉冷漠地站立在若雨身旁,低頭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
一息之後,她彷彿是感受到了封不覺的注視般,抬頭,看向覺哥,並迅速將目光聚焦到了覺哥手中的那根樹枝上,言道:“看來‘她’還是比我早來了一步……”她頓了頓,“這樣也好,省了我不少事。”
她說著,跨過了地上的若雨,朝封不覺逼近:“把你手裡的東西給我,我可以放你……”
她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在她說到這兒時,地板上,奄奄一息的若雨,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踝。
“走……”若雨的臉緊貼著被她自己的血所染紅的地面,雖然她已無力抬起頭來,但她這拼盡了力氣道出的“走”字,顯然是說給幾米外的封不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