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麗的劍華,燦如熾白的烈陽。
“神傳極劍流·快斬·豪蓮。”賀陽信次似乎習慣於在收招之際報出招式的名稱。
這一回,他倒是沒有殺人,他只是用自己那神乎其技的斬擊,將已經逼到咫尺的金剛絲網切成了無數的碎線。
屠紀驚愕了,他曾做過測試——即便以他的功力,拿上一把鋒利的寶劍,也只能一次切斷一兩根金剛絲而已。若是將三根金剛絲纏在一起,他只用一劍也是斬不斷的;而若是將金剛絲排列成網狀,那他一劍斬過去,最多也就只能砍斷最先接觸到的那一根了。
但眼前的賀陽信次,竟是在一息之間就把周身的“金剛絲大網”給切得粉碎……且不說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究竟出了多少劍,就算撇開度單論力量,也是難以想象的境界。
另一方面……如果說屠紀是“震驚到忘了害怕”,那剩餘的幾人、尤其是那幾名劍客,就是“驚恐交加”。
因為他們並不很清楚“金剛絲”這回事兒,所以他們關注的重點主要還是在賀陽信次的度……
在看到方才的劍招之前,他們都認為自己的劍很快。
而現在,他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快”了。
過去他們對於“快”的定義,似乎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他們多年來所建立的自信、以及對劍這項事物的理解,也都已瀕臨崩壞……
“屠紀,作為一個武者來說,你很無趣。”賀陽信次的話語,將他的對手們從一種半失神的狀態中拉了回來,“但我知道……作為一個江湖中人、一名幫主,你很識趣。”他微頓半秒,“我不介意你剛才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只要你……”
“屬下明白!”屠紀都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就搶著回了一句,並已自稱“屬下”。
無論他的城府多深、智略多高,他終究是個小人,所以他不是王窮,也不是封不覺,他只能是屠紀。
“你!”屠紀話音未落,裘八奇已是對其怒目而視,“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也配……”
“狂虎幫眾聽令!”屠紀可不會跟那種他沒有自信打贏的對手多囉嗦,他一邊高聲下令,一邊已退到了賀陽信次所站的一側,“全力掩護賀陽盟主!至於那些不識抬舉的貨色……一個都不要放過!待盟主一統江湖,我狂虎幫便是開宗立盟的功臣!”
就在他說完這話的當口,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自他的後方響起。
“啊~啊……真是無恥啊。”
眾人一怔,循聲望去,卻見一身披黑甲、肩扛長戟的小將,從鎮口處……即賀陽信次他們的後面……緩緩走來。
“本來還想再觀望一下的,但你這家夥實在是太招人厭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倦夢還說著,已漸漸逼近了織田愛和佐佐木銘,“我就試試……能不能把你們幾個一併解決掉吧。”
…………
同一時刻,距離主街道百餘米的一棟建築頂上。
有兩道人影,正潛於此處,遠遠觀望著街上的場景。
“這難道是……”倦夢還現身的那一刻,方盡的神情變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腰間的佩刀之上。
“【青鳥】又有反應了嗎?”絮懷殤的視線還是緊盯著需要監視的方向,但她的思緒已迅跟上了方盡,“不過……也不算奇怪,我們這些‘異鄉人’,基本是人手一件神兵利器。”
“不……”方盡卻是神色凝重地應道,“這次的感應很特別……”他也重新看向了戰場那邊,並盯住了手執長戟的倦夢還,“如果我沒猜錯,他手上拿的,怕是……【重樓】。”
…………
再看街上。
“哈?”織田愛用一種不良少女般的眼神和語氣回應了倦夢還的言論,“你小子是傻的吧?一併解決?解決我?”說話間,她的手已搭在了武士刀的刀柄上,並朝著倦夢還迎了上去,“像你這樣兒的……老孃一個人就能砍翻四個你信不信?”
“且慢……”就在此時,佐佐木銘卻是快上前,攔住了織田愛,“隊長……你冷靜一下……”他頓了頓,“別忘了,對方應該也有兩個人……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位‘倦夢還’小哥在s2時的幾名隊友,可都是極難對付的角色;【廢柴叔】自不必說,那【鴻鵠】和【曌影王】皆是遠端作戰能力極強的型別……萬一他此刻是在故意挑釁,引我們上鈎……”
經他這麼一提醒,織田愛的腳步還真就停了下來;她雖是有勇無謀,但也不是完全不聽勸,只要隊友說得有理,她還是能剋制住沖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