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下可有好戲看咯。”剛才還想自己動手的封不覺,一下子又完全收斂了戰意,擺出了一副吃瓜群眾的樣子。
“的確”就連鴻鵠也收起了弓,輕聲言道,“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看過黑鬍子在戰鬥中的實際表現,趁此機會正好可以觀察一番。”
兩名玩家對話之際,另一邊
厄迪尼已開口回道:“我可不是你的大副。”
他的聲音略有些變化,那嗓音就好似原版的厄迪尼往自己的喉嚨裡撒了一把圖釘一般。
“那麼你是誰?”黑鬍子冷冷問道。
“誰也不是。”對方回道,“當然了,我也並不介意使用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的名字。”
“明白了”黑鬍子念出這三個字時,語速很慢,眼神中也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言下之意我的大副,已經回不來了是嗎?”
“呵呵呵”那個寄生體笑了,他沒有回答黑鬍子的問題,因為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果然這個男人在這艘船上是個很重要的人物吧?”寄生體笑了幾聲後,自顧自地接道,“我在吞噬他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家夥的意志強得令我驚訝,我花了很久在精神領域中對他進行了常人難以想象的高強度折磨,但依然無法讓他的意志屈服無奈之下,我只能從物理層面上對他的腦子進行了一定程度的破壞,這才奪得了這個身體的控制權。”
他說到這兒,頓了頓,朝四周環顧一圈:“現在想來他寧可承受巨大的痛苦、也要抵抗到最後一刻的原因,應該是為了給你們這一船人爭取時間吧他希望你們在等不到他的情況下離開這裡,這樣你們就不必面對我了。”
“哈!”言至此處,他又頗為得意地大笑一聲,“說來也真是諷刺事實上如果他不來接近我,那我最多就是寄生到某種海洋生物的身上,然後變成海怪來攻擊你們,但那種身體的上限跟這位大副先生的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他聳聳肩,“不得不說你們的運氣確實不太好啊。”
他的話,成功激怒了周圍的海盜們。
很顯然,厄迪尼在船上的人望很高即使在普通人看來,他就是個讓人恐懼的惡棍但在海盜們的眼裡,這是一個值得他們尊敬的惡棍。
海盜們的三觀和情誼,是很奇怪的,是三言兩句講不清楚的。
他們追求財富,但又不只是在追求財富。
他們崇尚力量,但有時又拒絕屈服在力量之下。
他們會互相咒罵、幹架、甚至是殺死對方,但這不會改變他們跟對方真心實意地稱兄道弟。
厄迪尼,就是在這樣一群人的身上,贏得了尊重。
他也在臨死前,為了這份粗野的、罪惡的、莫名其妙卻又令人難以割捨的羈絆,拼盡了最後的一滴血。
即使對黑鬍子來說,他也的確但得起“重要”二字。
“運氣?”黑鬍子在聽完寄生體的敘述後,沉默了幾秒,方才開口回道,“不這跟運氣沒關系。是我讓他下海查探的,是我在情報不足的情況下考慮不周,才導致了部下的死亡。”
黑鬍子說這話時,語氣顯得很平靜,說著他還踱了幾步,來到了一個木桶邊,隨手抓起了一瓶放在桶蓋上的、不知被誰喝了一半的朗姆酒。
“我很遺憾,厄迪尼離開了我們。”他接下來的話,更多地是對船員們在講,“他是我最得力的部下,比你們這幫懶鬼中的任何一個都要管用他也是我所認識的最純正的硬漢,混沌之海上僅存的幾條真漢子之一,比那些外強中幹的娘炮強上百倍而且他還不止一次救過我的性命”
說到這兒,黑鬍子默默垂目,停頓了幾秒。
隨後,他高舉起手中的酒瓶,接道:“敬厄迪尼,忠實的朋友、糟糕的演說家、秉持著老派海盜精神的惡棍。”
說罷,他在一片沉默、肅然的氣氛中,灑了約一杯酒到甲板上,然後,自己又抄起瓶子咕嘟咕嘟灌了幾口。
灌完之後,黑鬍子如洩憤一般,突然間掄起瓶子就往寄生體的臉上扔去。
寄生體並沒有進行躲避,倒不是因為他躲不開,只是因為這麼一個飛來的酒瓶對他根本就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乒鈴鈴
在一片玻璃破碎聲中。
黑鬍子再次轉身,重新朝著船艙的方向走去。
和封不覺他們預測的不同黑鬍子並沒有選擇親自出手他只是在做完這些之後、離開甲板之前,用輕描淡寫的口吻,留下了三個字“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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