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黑鬍子海賊團之名!”
兩邊的船長幾乎在同時喊了一聲。
兩艘船上的兇神惡煞們也都在第一時間響應了己方船長的號召,他們每個人都拔出了身上的武器,怒視著敵船上的敵人們,並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咆哮。
“殺!”
“給我殺!”
一秒後,黑鬍子和瘋眼異口同聲地下達了開戰的指令。
那一瞬,殺聲震天,殺意炸裂。
漸漸想銜的船身之間,高低略異的甲板之上,上百名久經殺陣、刀口舔血的兇徒……展開了生死之戰。
繩索、人影……飛掠而起。
刀劍、槍炮……金鐵齊鳴。
誠然……和“陸上戰爭”相比,“船”這個戰場實在太小了,一場戰鬥下來,雙方的參戰人數也極為有限。
但是,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明白……這裡,才是真正的修羅之地。
這是一片無處可逃、寸步難退的戰場。
這是一群無懼生死、近似癲狂的戰士。
海盜間的廝殺是混亂的,沒有整齊的隊形、沒有統一的指揮、沒有禁用的手段、甚至沒有基本的憐憫。
但……這混亂之中,卻又隱含著一份精巧、一份華麗。
那每一輪、每一招……人與人之間的交鋒,都宛若一段遊走在生死邊緣的舞蹈。
其中的每一個舞步,都無法捉摸、且永不重複……
當這些舞步彙聚在一起,便成了一場無與倫比的表演——演繹著一篇由鮮血和力量彙成的、屬於海上男兒的詩歌。
…………
“我說……”斯諾手持西洋劍,一邊應付著身側的敵人,一邊對不遠處的封不覺說道,“你能不能稍微認真一點,順便過來幫我一把?”
“哈?”而封不覺這邊,手裡拿著把廚刀,做著和斯諾一樣的事,“有必要嗎?”。他瞥了斯諾一眼,回道,“我看你打得還是比較遊刃有餘的嘛。”
“我的確還有餘力跟你講話,並且能保持語氣平穩。”斯諾即刻回道,“但這並不表示我在戰鬥中有任何的優勢可言。”他也不等覺哥回應,頓了一秒後趕緊又接了一句,“說實話……據我估計,我面前這位仁兄最多再攻個十招左右,我就無法招架了。”
“這樣啊……”封不覺聞言,笑了笑,“唉……真沒辦法呢……”
道完這句,他便身形一晃,賣了個破綻。
正在和他交手的那名海盜一看有機會,順勢就追進半步,發力斬下一刀。
這一刀,絕不尋常……那柄水手彎刀的弧形刀刃上,竟迸發出了瑩瑩的藍芒;這儼然是“技能級”的攻擊了。
當然了,封不覺也早有準備,他本就是想用技能來解決眼前的戰鬥,才會賣招誘敵的。
那電光火石之間,覺哥使出了他那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怪誕身法,以一個常人想都想不到的動作,回手朝對方捅了一刀;同時,他又用那隻並未持械的、在對方看來不可能用來防禦的手……發動了【靈犀一指】,穩穩夾住了敵人斬落的刀刃。
他這異攻妙守的奇招祭出,勝負立分。
覺哥收回那染血的廚刀後,與他戰鬥的那名海盜瞪大了眼睛,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的傷,隨即……便頹然到底;其呼吸停止之時,眼中鬥志仍未散盡……
在死亡降臨的那一刻,他眼前閃過的是過往人生的走馬燈,還是一片漆黑和冰冷?他耳邊響起的是天堂的鐘聲,還是地獄的悽嚎?他心中念著的是尚未實現的夢想,還是了無遺憾的釋然……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有人再知道,也不會有人再提起。
無名海盜的一生,並不浪漫,也談不上悲涼。
他們就像海裡的魚蝦,即使偶爾躍出水面,也未必會被人看到;即使被人看到,也沒有人記住。
浪漫和悲涼,只屬於強者,屬於那些海盜中的王。即使是極惡之名,他們也樂於被人千古頌揚。
“我來了!”搞定了與自己纏鬥的敵人後,封不覺便轉身朝斯諾那邊突去,並喝了一聲,告知對方自己就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