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是為兄不好啊,為兄為什麼不早些找你,好好照顧你啊,師弟!你怎麼就這樣走了呢?!”縱然修煉幾十載,成為築基期高手,心境磨練的圓潤無比,面對這種真情間的生離死別,劉道志還是忍不住放聲大哭。
張嘯天悽然的看著這一切,秦遠的屍體還在他懷裡抱著,對他有師徒之恩的劉道遠也死在了他的眼前!
他無力地跪倒在地,朝著那個方向深深的磕下頭去。他知道,要不是因為他,隱世門派不會如此,秦叔秦遠、劉道遠師兄也不會這般慘死。他用力的將頭搗在地面上,雙手緊緊捏著,掐出一片片血跡。
“啊!魔頭!死來!”突然一聲大吼,張嘯天只覺得耳邊像是打了一個炸雷,勉強抬眼望去,只見劉道志正一下一下從腰間拍出一張張黃紙,黃紙迎風即燃,變成一簇簇巨大的火球,狠狠砸在黑氣包裹的木陽淳身上,三四下之後,原本黑氣纏繞的木陽淳徹底變成了一大塊黑炭!然而劉道志還不解氣,又是招出一把亮晃晃的長劍,哇哇大叫著沖上去,對著那一大塊焦炭不停的大喊並猛砍,片刻間,一大塊黑炭變成了滿地的黑灰,地面上也被劈斬出一道道深深的劍痕!
張嘯天怔怔的看著這一幕,此時的劉道志狀若瘋魔,披頭散發,但他展現出來的手段,著實驚人,那扔出的幾張黃紙,燃起的火球連對面的小山頭都給炸沒了!
劉道志發洩一番後,呆呆的望著劉道遠的屍體,半響一屁股坐在地上,居然像個孩子般放聲大哭,而且是不停的哭了起來。
張嘯天跪立良久,還不見劉道志哭停,只好先爬起來去救治那些暈倒的隱世門派眾人。一番清理下來,張嘯天驚訝的手足皆涼。活下來的居然只有七十幾人!那些受傷過重或者內力太弱的,都被劉道志連番大喝和原來的鬥法波及給弄死了!活下來的,僅僅是幾個功力比較醇厚,或者運氣還算可以,傷的不是很重的。
此時,這些人都一臉震驚、迷茫、恐懼、驚詫或者幹脆一臉死灰的看著場中嗚嗚痛苦的劉道志。
又是好久,劉道志才停下哭聲,輕輕抱起劉道遠屍體,向著眾人走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向後慢慢挪動了幾步,劉道志見狀,停下身來。
“有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低沉沙啞的聲音自那蒼老的身影傳來,眾人都不由得渾身一陣發寒顫慄,修為弱的更是再次跌倒在地。
“啟稟上仙,小人隱士門派長老趙有財。這些人都是青木城木家的人,我派和他們無冤無仇,向來本本分分為上仙們辦事,都是這個小兔崽子,他們一家給我派招來了這般大禍,害得,害得師叔祖他老人家也仙去......求仙長為小人們做主啊!”這趙長老說著,大哭著跪了下去,其他弟子見狀,也委委屈屈的嘟囔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只有張嘯天還怔怔的站在後面,懷裡抱著秦遠的屍體。
“那個小娃,你過來。”劉道志沒有理會跪在地上哭喊的趙長老等人,卻是沖著張嘯天低聲叫道。
張嘯天輕輕放下秦遠屍體,上前幾步跪在劉道遠屍體前,神情萬分落寞的說道:“晚輩張嘯天,自知罪孽深重,害得師兄慘死,請前輩責罰。”
“哼!沒出息的東西!師弟為你這般人死簡直就是白死!瞧你那點樣子!他們膽敢殺我們人,我們殺回去便是,你這般尋死不活的,成何體統!如若這般讓我師弟死的不值,我還不如一掌拍死了事!”
張嘯天萬沒想到劉道志會這般說,他已經做好了讓對方洩憤替劉道遠報仇的準備,這麼多人因他而死,他也實在心中難受欲死,可是劉道志這番話,卻是讓他死灰般的心裡波濤泛濫!是啊,自己還要報仇的!雙眼中,不再死寂,精光四射!
劉道志見他醒悟,不再多說,伸手輕撫張嘯天頭頂,微微閉眼神識探查,半響後,卻是皺起了眉頭,嘆息一聲,又從懷裡拿出一面鏡子,對著張嘯天仔細檢視,還是長嘆一聲收了起來。
“罷了,萬般事情皆逃不過機緣二字。師弟遇到你,便是緣分,他的最後一點心願,為兄就幫他完成吧,至於以後怎樣,誰知道呢?”自語片刻,劉道志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交到張嘯天手中。
“這是前往元宗的地圖,本應該我親自帶你回去,可是師弟身死,我需要將他帶到師父那裡安葬,這路上就當是對你的歷練吧,希望你好自為之!”說著,抱起劉道遠屍體踏上飛劍,直向高空飛去。
“仙長?我們門派如何是好啊?”趙長老眼見仙長踏劍而去,連忙爬起來大聲詢問。
“去留隨意,我派自會再次派人前來規劃,若你等有意,可留此處靜候......”一道聲音若隱若現的傳來,天空中卻早已沒有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