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哥哥這傷您能救嗎?”
“師弟且慢,待師哥探探再說。”劉道遠滿臉凝重,這般重傷他也是沒有治過,但是身為練氣中期的修士,探查凡人身體的能耐他還是有的,這便盤腿坐好,一絲靈氣慢慢度入對方體內。
“哼!”就在半響之後,劉道遠卻是猛地收回靈力,嘴角盡然留下一絲黑血!
“師兄,您怎麼樣?”張嘯天見狀,連忙上去扶住。
“傷你哥哥之人,恐怕也是修道中人,而且修煉的必是邪法!你哥哥體內暗含劇毒,師兄也無能為力!”劉道遠慢慢搖頭,他修為雖然不是很高,但這麼多年修煉,也是凝練的十分純厚,可也被這劇毒沾染了靈力,如果不趕緊驅除醫治,甚至自身道基都會有所損傷,這樣修為下降不說,恐怕本就不長的壽命也就到頭了。
張嘯天一聽連劉道遠都無法醫治張小虎,頓時驚得三魂去了六魄,一屁股坐在地上。最後的親人也要眼睜睜的在自己眼前失去!
母親去世時,自己剛剛出世,自然不會覺得悲傷,可是這麼多年過來,他自己內心是多麼羨慕田家村的孩子都有著娘親,多麼思念、渴望母愛!父親張鐵仁整日整夜的伴著自己,又是做父親又是做母親,他長這麼大幾乎都是和父親在一起,這樣最親最親的人就在自己面前閉上眼睛,他幼小的心靈所要承受的創傷何其巨大,如果不是恰逢奇遇,身體得到改造,又怎能硬撐過來?
而現在,自己最後的親人,從出生陪伴自己六年的大哥哥,也靜靜地躺在眼前,身體漸漸冰涼,那斷腿處觸目驚心的血跡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
“哥哥!你睜開眼睛看看天兒呀哥哥!”
“你不要丟下天兒不管呀!爹爹已經不在了,你不要把天兒一個人丟下!哥哥,你睜開眼睛看看天兒呀,天兒以後一定乖乖聽你話,哥哥!”
“你再看看天兒好不好哥哥?你再和天兒說說話呀哥哥!哥哥!”
“啊!哥哥!啊!嗚嗚嗚嗚嗚!”
“......”
劉道遠長長嘆了聲氣,眼角早就濕潤。他自小被元宗抱養收留,沒有受過父母養育,也沒有過這種骨肉分離之痛,但他的師父也是在外出探險時死在外面,那時他也才十幾歲,那時的悲傷心痛還彷彿深深的刻在自己身上。想到這般種種,也不由得潸然淚下。
隨即,彷彿是想起了什麼,劉道遠掙紮著站起身來,急匆匆向著內屋走去,半響後,拿出來一個綠色的小瓶,輕輕撫摸張嘯天脊背,忍不住連連長嘆。
“天兒,事已如此,這般傷心已是無用。師兄這裡有一顆丹藥,乃是師父生前賜下保命所用,這麼多年來,一直也沒用上,只當是個念想儲存著。這丹藥雖不能救你哥哥性命,但好歹能再保住一口元氣,和你短暫交待一番,師兄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張嘯天自然知道這丹藥的貴重了,先不說這能拖住死期的功效,這是劉道遠師兄對師父的一番念想,如今能夠為了他能和哥哥再說上幾句話,卻是果斷的拿了出來,這份恩情,卻是真摯難得了。
張嘯天也只能帶淚感激的深深磕了一個頭。
丹藥下肚,張小虎明顯的有了一些血色,呼吸也漸漸加重,可見藥效之貴重,張嘯天再次感激的看向劉道遠師兄,劉道遠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示意關注張小虎。
不過盞茶功夫,張小虎突然咳出一口黑血,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嘴裡猶自掙紮著唸叨著什麼。劉道遠不顧自身傷勢,連忙運起靈氣,緩緩地替他梳理一番,張小虎這才勉強看清了眼前滿臉淚水的張嘯天。
“天兒?這是哪裡?爹爹呢?你們快走!不要管我了!”張小虎一張開嘴,卻是緊張的叫道。
張嘯天忍不住的淚如雨下,哽咽著說道:“哥哥,您別說了。這裡很安全,您放心吧。”
“爹爹呢?快找來爹爹!爹爹叫我做的事情我還沒能做好......”
“爹爹,爹爹,爹爹他已經,已經,已經不在了,嗚嗚嗚嗚......”
“什麼?噗!”又是一大口血噴出,臉色愈加痛苦愈加難看。
“哥哥!你怎麼了?哥哥!你別丟下天兒不管啊哥哥。”張嘯天再也顧不上哭,手忙腳亂的連連擦著流不停的血水。
“天兒,沒用的,哥哥已經不行了。哎,哥哥也想念娘親和爹爹了,這就要去孝敬二老。只是如今放心不下天兒你!哥哥和爹爹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老是哭鼻子,不要被別的孩子欺負,自己要堅強些!”
“哥哥,天兒一定聽你的話,哥哥,你不要離開天兒好不好,天兒需要你哥哥!”張嘯天驚慌的大聲哭著,他真的好怕好怕!
“天兒,記住,一定要振作起來,哥哥如今這般模樣,生不如死,但是你一定要活下去,還要好好的活下去!爹爹平時不願意讓你承擔什麼事,也不想你受這種苦,可是哥哥現在也沒辦法完成爹爹他老人家的心願了,但是父母之仇不可不報,哥哥沒做完的事情,你一定要替哥哥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