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離說:“方才你說認得我,你不過認得現在的我,我問的是你認不認識二十年前的我?”
申屠被問得暈頭轉向,不知記離何出此言,記離哈哈大笑起來。
記離對六神無主的申屠說:“我現在的容貌不就是拜你所賜嗎?我父親的死也不是拜你所賜嗎?”
申屠聽到記離的話,心中已知自己必死無疑了。
記離說:“你打算怎麼死啊?”
“我該死!”申屠打了自己一個嘴
記離揶揄地說:“是啊,如果我死了呢?我就不會有今天出人頭地的機會,”
記離指了指自己滿臉的傷疤,記離說,這就是申屠他留下的印記。
申屠嚇壞了,又一次跪下了:“饒命啊,我真的不想死啊。”
記離揮揮手,說:“起來吧,世上的人都是錦上添花,有幾個肯雪中送炭的。
“不是,不是,”申屠說,“主公若肯給我一個改過機會,我就是傾家蕩産,也一定履行諾言,修半個南城的城牆。”他這次說的是真話,他想不到幾年間記離勢力陡增。
記離說:“你不是說過,你的銀子、糧食比國庫還多嗎?那你答應修半個南陵城,不是太小看自己了嗎?”
申屠道:“那……我聽主公安排。”
“四面城牆,八個城門,你都包下來。”記離命令他包工包料,說自己馬上率師再徵昌州,等打下昌州回來,一定要修好,這樣還能你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記離汗流浹背地說:“我有幾個腦袋,一定,一定。”
記離問:“記鳴呢?
申屠不敢抬頭回答:“死了。”
記離明知故問,說:“記鳴是怎麼死的。”
申屠痛哭流涕,說:“是武子豪欺君罔上殺死了記鳴。”
記離冷哼一聲,說:“沒死在我手上算他命大。”
申屠聽這話音面如死灰,射射發抖,說:“看在孝武賢王後的份上,我只求痛快一死。”
記鳴,說:“可以,用你全部的家産把南陵城返修好,明白了嗎?”
申屠連忙磕頭謝恩。
砸碎無比豪華的鏤金大床,不是因為它上面曾躺過一個亡國之君。“我是你兒子,長大了一定比你強”,如果劉伯溫真的預知五百年後事,當嘉許朱棣所言不虛。
轉年二月十七日,記鳴親徵。今非昔比,他這次是戴著孝文王冕旒坐在大黃傘下出徵的。
昌州的太尉張天愷一方面向嶽州告急求援,一方面率軍在洪山下寨對抗。但經不住記鳴的攻勢,只一戰,就被趙龍擊潰。
記鳴大軍把昌州圍得鐵桶一樣,城外盡是兵營帳幕,旗幟林立,但見早春的原野黃草接天,大江蒼茫。
“孝文王”大旗獵獵,記鳴乘馬與趙龍、仲武、儲世昌、黑子等在城下視察。
趙龍已令軍士分守四門,立了寨柵,他聲稱鳥也飛不出來,困上幾個月,也困死張天愷他們了。
記鳴令儲世昌水師在長江裡連舟為長寨,斷絕城內出入。他說,漢陽、德安已在我手上,張天愷從嶽州來援,也無濟於事。
黑子願帶本部人馬在洪山擊敗援軍張天愷。
記鳴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