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到了這種程度,自然該散了。秦洛喊來宮女,收拾了桌子,又請宮女找人伺候國君與任印天,而後扶著黃念回了屋子。
進了屋,黃念哭出了聲。
“傻丫頭,你該高興才對。”秦洛安慰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該高興,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哭。”黃念抽泣道。
自從秦洛能夠修行,他便再也未見過黃念哭,一時不知如何安慰,便將黃念扶到床邊,兩人相偎坐下。
“洛哥哥,我突然有些想娘了。”黃念哭了很久,慢慢的平靜下來後,依偎在秦洛懷裡,柔聲說道。
“我說過,一定會幫你找到娘親的。”秦洛再次保證道。
第二日,國君下詔,封黃念為桃花公主。
事情太過突然,大臣們無法接受,便強烈反對,即使國君將往事說了一遍,但那些大臣依舊反對,因為沒有確信的證據可以證明,黃念是國君的女兒。
黃念不願走入朝堂,這讓那些大臣更加反對封其為公主。
國君即位以來,第一次大發雷霆,卻依舊改變不了大臣們的決心,最終這件事,暫時被擱置了下來。
“其實,丫頭當不當公主並不重要。”下朝後,國君進了黃唸的房間,與秦洛說起早朝發生的事情,秦洛回答了這麼一句話。
“這是我欠她的,也是我欠她的。”前一個她是黃念,後一個她是畫中的女子。
“相比於公主這稱謂,我想,她更關心的是,她的娘親是誰。”秦洛說道。
黃念哭了許久,仍然在床上熟睡,國君冊封其為桃花公主的事情,她並不清楚。但秦洛清楚,黃念不在乎,也不願意當這公主。
秦洛自己也不願意。
“她的母親叫玉蓮。”國君說道:“如玉般無暇,如蓮般不染。”
顯然國君並不清楚玉蓮現在身在何處,他也無法提供更多的資訊,除了那片桃林的位置。僅憑這些,根本無法找到玉蓮。
“或許還有一條線索。二十多年前,不知上伐國是否有過這樣一個傳聞。一個宗門與另一個宗門準備聯姻,結果準備聯姻的男子,與另一個宗門中的其他女子相戀,繼而離開了宗門。”秦洛問道。
這兩個人是秦洛的父母。
秦洛年幼時,蘇若講述過她與秦卓的故事,但並未道出各自宗門的名字,不過曾經提起過黃唸的娘親,想必蘇若與玉蓮極有可能在同一個宗門。
這個線索很重要,秦洛之前也想過,憑借這個線索找到黃唸的娘,但北荒這麼大,蘇若離家出走之後,去了哪裡,蘇無涯等人並不清楚,所以秦洛根本無從找起。
如今,黃唸的父親極有可能是上伐國的國君,而國君與玉蓮相識相戀的地方,也是在上伐國,那麼蘇若與玉蓮所在的宗門,也很有可能在上伐國內。
“這個線索很重要?”國君並未聽過這個傳聞,但他看出秦洛與黃唸的關系不同尋常,心裡自然也就看重了秦洛幾分,待秦洛點頭,立馬派人前去調查這個傳聞。
接下來便是等待訊息,國君與秦洛相對而坐,一時有些無話可說,兩人同時看向熟睡中的黃念,眼神充滿溺愛。
“秦洛,你可不可以給我講一講女兒的事情?”國君道。
這是一個父親的請求,秦洛根本不可能拒絕,便開始娓娓道來。從蘇若將黃念帶回來,到黃念覺醒,修行,前往清心宗,在清心宗上學等等,幾乎沒有任何遺漏的講述了一遍。
知道黃念並未受苦,國君露出了笑容,誠懇的說了聲:“謝謝。”而後又想到了秦洛與黃唸的關系,似笑非笑的說道:“好像不用道謝。”
縱使秦洛臉皮厚,也被國君的笑容弄的有些不堪,撓撓頭,說道:“國君太客氣了。”
國君與秦洛相識不過兩天,國君不似國君,女婿不似女婿,更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國君喜歡秦洛,因為秦洛足夠優秀,完全配得上他的女兒,更重要的是,他的女兒,也喜歡秦洛。
而秦洛對國君的印象,還是那站在畫像前留著淚的樣子。多年以前,秦洛還未來到這個世界,他也曾深愛著一個人,也曾為了那個人留下眼淚,自然能體會到國君的悲痛,這是死人感情。
國君的為君之道,也是秦洛所贊揚的。
上伐國經過十年左右的休養,已經恢複了鼎盛,完全有能力再次徵戰四方,但國君並未這麼做,除了子夜國,上伐國並未攻打過任何一個國家。
即使國君下令攻打子夜國,也不過是想給子夜國一個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