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三位都是得道境的高人,可以改變自己的容貌,但姑娘你現在的樣子,與畫中之人太過相似,我以為你識得她。”國君沒有氣惱,反而解釋自己為何詢問。
秦洛一直注視著國君,他看到國君的眼神,從火熱變成了失望。
國君的表情,讓秦洛有些不解。上伐國的君主,為何會有失望的表情?這讓秦洛想起這位君主的一些情況,比如,沒有子嗣,沒有。
“你們的情況,我基本上都瞭解了,嘉陽郡的事情,想必你們也不會承認。”國君坐下,對著秦洛三人說道:“其實承認也無妨,家仇不報,何為人?任印天,你做的並未錯,你這樣做,才算是上伐國的國民。”
國君突然的轉變,讓三人有些猝不及防。此時坐在那裡的,不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子,即便他不會修行,卻依舊讓秦洛三人感覺到巨大壓力。
讓三人有些意外的是,國君居然知道任印天的名字,既然知道名字,那任印天的過往,國君自然也清楚了。
“二十多年前,我已經不是上伐國的子民了。”任印天抬起頭,說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任印天的態度並不恭敬,國君倒也不惱怒,依舊保持微笑,說道:“但你生在上伐國,即便你去了中原,你身上依舊有上伐國的烙印。我這麼說,並非讓你回到上伐國。”
從秦洛等人進來,國君並未說過一個“朕”字,僅憑這一點,就能說明國君表現出來的善意,只是這善意,並不能讓任印天接受。
若是任印天一個人,他定會與國君爭吵一番,再不濟也定要理論一下。但任印天並非一個人,他的身邊還有秦洛與黃念,所以任印天選擇了沉默,而且是那種一句話都不願多說的沉默。
國君輕笑一聲,也不介意,而是將目光轉向秦洛。
“你們三人之中,你的境界最高,我卻最後注意你,希望你別介意。”國君笑著說道:“請問仙人如何稱呼?”
稱呼修行者為仙人,是一種敬語,秦洛連忙答道:“國君言重了,在下秦洛,這次來到上伐國,惹了些麻煩,叨擾國君了。”
“仙人多慮了。”國君搖頭答道。
秦洛並未將事情說明白,說明他依舊心存顧慮,國君明白秦洛的心思,自然不會點破。他本就沒有想過為難秦洛三人,也並非想招募秦洛,他只想見見三人之中的那位女子。
“丫頭,抬起頭。”秦洛輕聲說道。黃念抬起頭,看著秦洛,眼神中有些不解。國君的目光轉向黃念,眼神又變得溫柔起來。
“洛哥哥,怎麼了?”黃念傳音道。
“國君或許與你有些關系。”秦洛傳音道:“只是我不敢確定,這關系是福是禍,所以並不說出來,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娘親是誰?”
黃念想起幾年前,她與秦洛討論過這個問題,最後的結論是:她需要娘。
需要不是想要,黃唸的腦海中,只是覺得將來秦洛娶她時,需要一個娘,不然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出嫁,有些削了秦家的面子。
這個想法是黃念陪著邱靜羽下山時,從大街上別人的談論中領悟出的。如果沒有爹孃,她黃念便是孤兒,娶了孤兒的男人,都是沒有出息的男人,會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
所以,黃念毫不猶豫的回答:“想!”
“國君,恕在下多言,畫中那位女子是何人?”聽到黃唸的回答,秦洛點點頭,對著國君拱拱手,問道。
“仙人見過她?”國君聽到秦洛的話,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但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頹然的坐了下去。
“她是一位仙子,不該出現在凡間的仙子。”國君悽然一笑,說道:“她也是我此生唯一深愛的人。”
談到畫中的女子,國君似乎變成了墜入愛河的普通青年。
十幾年前,上伐國前任國君老邁,各位皇子開始為君主之位爭鬥,而現任國君對於君主之位無欲無求,因此選擇外出遊歷,逃避皇宮內的兄弟相殘。
他遊歷了上伐國的許多地方,也欣賞了無數的美景,直到有一天,他經過一片林子,見一位女子躺在一個桃樹上休憩。
那時桃花盛開,那片林子是一片桃林,但國君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那位女子身上,因為那位女子太過美豔,熟睡時,嘴角微揚,似乎在做著香甜的美夢。
國君看的痴了,在樹下呆呆的站著,一直站到那位女子醒過來。那女子醒過來後,見到一樹桃花,不喜反嗔,表情甚是可愛。
“姑娘,桃花這麼好看,你為何不高興?”國君穩了穩激動的情緒,開口問道。
“桃花再美,也不能當桃子吃。”那女子看著那些桃花,有些失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