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比普通人更珍惜生命,境界越高,其實越擔心死亡。那些跨入明道境的修行者,始終拿不定注意,也不敢輕易冒犯清心宗。
幾年前,道明出現在他們面前,告訴他們,他要去中原一段時間,警告他們不要騷擾不爭城。
道明真的去了中原,但那些人並不確信,他們害怕道明只是在引誘他們,不然為何堂而皇之的告訴他們,他要去中原?再說,以前又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幾百年前,徐大寶可謂無人敵,那時清心宗名震北荒,後來有知透露,徐大寶已經不可能再活著出現了,訊息傳出之後,清心宗出奇的平靜。
後來又有訊息傳出,清心宗那位大人物,已經前去找尋徐大寶,面對這個訊息,清心宗依舊保持沉默,只是不停的調回在外修行的弟子。
這動作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經過一番試探時候,似乎證明傳聞的訊息是真的,便有幾位明道境的修行者,妄圖攻下清心宗,然後平分清心宗的資源。
數百名修行者組成的隊伍,輕松的攻進了不爭城,直奔清心宗而去,清心宗沒有宗門,那些修行者似乎看到了無數的戰利品,沖的速度更快,在很遠的地方,清心宗的弟子列陣以待,也不被他們放在眼中。
那些人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殺到清心宗弟子面前,卻感覺前面有一堵無形的牆。
他們眼睜睜看著那些清心宗弟子從容離去,身後留下十幾位面無表情的人。有人能夠看破那些人的境界,不由有些吃驚,那十幾個人皆是得道隕石境,一個宗門有如此多的得道境修行者,本就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但那些人中,有數人乃是明道境,自是不懼,只是他們身邊又出現了幾個人,讓他們變的面如死灰,那幾個人中,有一人便是道明。
那一戰,數百人死了一半,逃走的人也是大部分負了傷。
有了前車之鑒,那些企圖顛覆清心宗的人,要小心了許多,也因此,盡管不爭城裡有些滿城風雨的感覺,卻並未出現。
“總會有人鋌而走險的。”秦洛有些擔心的說道。
“人類總是喜歡追逐利益,祖師前往中原的事情,總會出現破綻,若那一天出現,清心宗撐不過三年。”宗主坦白道。
時間太少,秦洛有些絕望。
“清心宗最重要的,並不是這片土地,而是清心宗的人。”宗主猜到秦洛的想法,說道:“不管如何,只要你活下去,清心宗便不會倒下。”
秦洛不明白宗主的信心從何而來,但他知道,如果有一天,事情發展到他必須想辦法活下去時,清心宗已經不知死了多少人。
不爭城出現的那些人,一些人是查探訊息,而另外一些人,則是充當眼線。清心宗要假裝道明祖師還在宗內,必然不能進行遷徙,如果有一天事情敗露,那清心宗中的大部分人,必將無法離開不爭城。
“什麼樣的境界,才能夠保護清心宗。”秦洛嘆了口氣,問道。
“你現在想這些,只會影響你的修行,清心宗的天塌下來,總會有人扛著的,你只需安心修行,等你強大起來,去保護未來的清心宗,現在,清心宗還是由我們這些人來守護吧。”宗主說完,閉上了眼睛。
秦洛站起身來,再一次認真的行了禮,看了眼邱靜羽,邱靜羽搖搖頭,示意秦洛先走,秦洛點點頭,退出了房間。
邱靜羽依舊在為宗主揉肩,宗主輕聲說道:“靜羽,那孩子確實不錯。”
“我知道。”邱靜羽平靜的答道。
“可惜了。”宗主惋惜的說道。
道明曾經想過,用婚姻將秦洛捆綁在清心宗,但邱大志卻從未想過,他很疼愛邱靜羽。在秦洛還不能修行時,邱靜羽便表現出了特殊的感情,邱大志知道後,只是笑了笑,任由邱靜羽胡鬧去。
“其實,他不一定適合我,相處這麼多年,我總覺得他有許多心事,我看得出,當初他對我也有好感,卻並不敢流露出來,似乎有事情困著他。”邱靜羽想了一會,還是對宗主說出了心裡的感覺。
宗主開始陷入沉思,秦洛的表現,讓他想起一個人,徐大寶。
上千年前,道明將徐大寶帶入清心宗,他的表現,與秦洛極為相似,不願與人相處,縱有佳人對其表白心意,他也會選擇拒人於千裡之外。
作為師兄,宗主曾與徐大寶聊過,徐大寶告訴宗主,他不願與別人産生羈絆,只有這樣,以後某天他消失時,才不會有人怨恨他,亦或牽掛他。
徐大寶的改變,是從中原那場盛宴開始的,當初只有道明祖師陪著徐大寶前往中原,具體是什麼原因,導致他發生那麼大的改變,誰也不知道。
宗主的思想,秦洛並不清楚,不然他一定會猜到,徐大寶的改變,是因為他意識到,或許永遠無法回到原先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