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我並未見過,據說已經閉關千年。
我師傅是大弟子,沉穩,沉默,名為紫木,其他師叔都喜歡喊他木頭師兄。
二師叔名為紫軻,沉迷與研習法術,境界卻也頗高。
三師叔有些陰沉,看上去給人不好相處的感覺,真名叫什麼,很少有人提起,其他師叔都叫他鷲子師兄,鷲子師弟,每次聽到這樣的稱呼,三師叔都是陰沉著臉,沒好氣的說道:“有屁快放。”
四師叔要有趣的多,他喜歡遊山玩水,經常給我帶回一些好玩有趣的東西,而且四師叔極為健談,對我也極好。
小師叔有些像掌門,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關,與我見面時,也只是笑笑。
從北荒回來,我便一直在修行,即便是關系要好的四師叔回來,我也沒有出門,只留火鳳在我的房間。
我不喜歡一個人,卻也有些懼怕其他人,所以只能請火鳳陪著我。
火鳳聽得懂我的話,卻並不會說話,我並不介意火鳳是否會說話,我只想有人能夠聽我說些廢話,即便火鳳不是人,但也足夠了。
師傅他們將我很好的保護起來,卻也讓我無法接觸外面的世界,我對外界的瞭解太少,只能透過一些書籍窺視一二,這遠遠不夠,所以當我突破至得道境時,我做了一個決定,前往北荒,去北荒的邊緣看一看。
我將想法告訴了火鳳,火鳳長鳴一聲,並未反對,站在火鳳身上,翺翔於天際,有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
遙想前世,若想在空中飛行,就必須置身與飛機之中,宛若籠中的鳥兒。現在卻不一樣,我可以呼吸到高空的空氣,可以張開雙臂,指尖觸控著急速後退的風。
地面上的種種實物,竟提不起我任何興趣,我已經九歲,卻依舊不知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靈異二字,很難解釋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
徐老師沒有為我留下任何線索,我只能慢慢接受這個世界,探索這個世界,師傅說我不夠強大,需要他們的庇護。
生父母他們離世後,我開始不相信他們了。一個村子,所有人都沒事,唯獨他們三人不知不覺中死去,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師傅的沉默,似乎代表他知道這一切。
第二次提出回家時,師傅對我說,時間很寶貴,不該浪費在這些瑣碎的事情上。回家看親人對他們來說,只是一件瑣碎的事情,但對我來說,卻並非如此,他們無法體會到我的想法,只覺得來回近兩個月時間,浪費的有些奢侈。
離開紫府時,我並未告訴師傅,至於他們是否發現了,我也無暇顧及。
師傅不僅教我修行,也教了我許多其他的東西,比如人性。
北荒的邊緣很壯觀,一望無際的沙漠,毫無規則的墓碑,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印象最深的,是殺人的感覺。
一個孩子乘著火鳳,太過顯眼,也引起一些人的覬覦之心,在我祭拜那些逝去的前人時,有人對我出手了,火鳳不僅僅是飛行工具,張嘴吐出一絲火焰,那偷襲我的人便灰飛煙滅了。
火鳳很強大,但有些人不死心,企圖先控制我。他們只當我是某個勢力家的小姐,完全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我的心情很鬱結,需要發洩一下,我阻止了火鳳的動作,閉上眼睛,運起煙雨塵。
沙漠邊緣,最不缺的便是灰塵,那些人的位置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很快,一片片灰塵將那些人包裹起來,而後,那些人死去。
殺人的時候,我還在想,若是許諾,他會有什麼感覺?
這想法來的莫名奇妙,我安慰自己,或許是之前在空中,看到地面上的某個人,像極了許諾的緣故吧。
一擊殺了三個人,再沒有人敢上前,本在圍觀的那些人也在後退,我看著這些人,冷笑了一聲,我能感覺到,我的笑有些冷。
這不是我第一次殺人,卻是我第一次獨自殺人。
之前與師傅在路上時,也殺過一些人,那時候,是師傅要求我殺人的,殺著殺著,卻也習慣了。
眾人開始遠離我,我繼續跪拜那些在沙漠中逝去的人。
幾年來,除了與火鳳,我從未與其他人說過話,我快忘記如何與別人交流了。
跪拜完那些前輩,我乘著火鳳進入一個鎮子,我想休息下。
對我來說,活著其實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讓火鳳自行回去,自己在鎮子中住了下來,每天做的事情,便是去布店買些布,然後在房間中,為自己做些衣服。
紫府有許多寶貝,師傅他們送給我不少,每一件寶貝都足夠我這樣過一輩子,我甚至有些想,就這麼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