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順巴圖丶劉金鎖推開丈量官員,把丈量的繩子搶奪過去。
寶鎖丶寶泉丶全寶丶臘寶丶喜勒圖大聲吵鬧,牧丁們對著丈量官員謾罵。
現場一片混亂,舒秀丶張篤福無法再丈量下去。舒秀悄悄叫過一個隨繩貼書,讓他趕快去找張心田。
張心田正在別的放墾現場監督,聞訊馬上調集馬隊步隊向現場趕來。牧民們正在吵嚷,看見張心田趕過來,讓開一條路。張心田走到裡面,一百四十名馬隊步隊荷槍實彈,殺氣騰騰面對牧民而立。
張心田對著牧民大聲說:"朝廷聖諭,移民實邊,力保疆土。放荒招墾草原是國家大策,阻攔即是對抗朝廷。就是叛逆。你們願意做逆賊嗎?"
牧民們沉寂下來。過了一會兒,巴拉珠爾站了出來,對張心田說:"我們並不想和朝廷做對,草原是祖宗留給我們的,不能讓外人搶走。我們就是要回到祖宗留給我們的家園。"
張心田說:"剛布丶桑布暴亂時,你們逃離了草原。剛布丶桑布被剿滅後,烏泰王爺把這片草原當做無主荒地放墾給了喀喇沁丶土默特丶敖漢丶庫倫向北迀移的蒙民,他們已經建立了屯子,把草原開墾成熟地。怎麼攆他們?這次官墾,只要這些已經定居的喀喇沁丶土默特丶敖漢丶庫倫墾荒戶交銀子,應先盡他們領荒。"
那順巴圖大叫:"我們的家園就不還給我們啦?"
張心田說:"你們已經在各處定居多年,應以定居地為家。"那順巴圖丶白音包勒格丶巴特爾丶劉金鎖一起大叫,現場僵持起來。
僵持了半天,巴特爾焦躁,衝上來一拳打向張心田。馬隊正巡長徐海亭一個箭步衝到張心田前面,攔住巴特爾。馬隊副巡長寶麟帶幾個馬隊巡警撲過來,把巴特爾捺在地上。
白音包勒格和巴特爾是朋友,見巴特爾被抓,撲上來拽巡警,想把巴特爾搶出來。步隊正巡長王紹東率幾個步隊巡警撲向白音包勒格,也捺在地上。
那順巴圖丶劉金鎖一齊大叫,也撲了上來,步隊副巡長楊光照率十幾個步隊巡警和那順巴圖丶劉金鎖打成一團。那順巴圖丶劉金鎖也被捺住。
張心田下令:"都捆起來,帶到雙流鎮。"巡警們如狼擬虎,用牛皮繩把那順巴圖丶白音包勒格丶巴特爾丶劉金鎖捆得象粽子,扔在地上。
那順巴圖丶白音包勒格丶巴特爾丶劉金鎖被抓,牧民們一陣騷動,有些人向前湧。張心田見狀,命令向牧民頭頂開槍。
牧民站住,沉默地站在原地。巡警們用長繩子把那順巴圖丶白音包勒格丶巴特爾丶劉金鎖拴在馬鞍上,拖到雙流鎮。關進蒙荒行局設的黑屋子裡。
太陽要落山了,牧民們仍然沉默地站在原地。夕陽斜照過來,在草原上咉出一片長長的身影。霧靄從洮兒河河面升起,飄飄蕩蕩浮向草原。冷峭的晚風帶來陣陣寒氣,牧民們沉寂仍然不動,就象一千尊雕像。
張心田見牧民不肯離去,開始心慌,他和聞訊趕過來的伊桑阿商量一下,又站在牧民前面高聲說:"蒙荒行局將盡力護住本旗地戶產業,開放的生地,先盡本旗蒙古臺吉丶壯丁等人先報領。留出宅院丶墓地,再為臺吉,壯丁寬留餘地若干裡。回去就擬公告。這片土地的放繩丈量先停下,你等請回吧。"
牧民們骨子裡還是浸透了朝廷灌輸的皇權正統觀念,敬畏皇權,相信官府的話。牧民們陸續散去,但是仍然盯住這片草原。
過了幾天,蒙荒行局張貼公告,上面寫著:"該旗開放荒地,應先盡該本旗蒙古臺吉,壯丁等人先報領,次及外來領戶,如愈期不報即準外來之戶報領。"
"其廬墓留出外,並分別臺吉,壯丁寬留餘地若干裡,俾畜牧有餘,開墾亦裕,加以分受荒價,生業卻已有餘。"
公告本旗蒙古臺吉壯丁優先報領荒地,本旗蒙古臺吉壯丁不報領才允許外來領戶報領。本旗蒙古臺吉壯丁報領的大部分荒段免地租,但是報領時要向蒙荒行局交押荒銀。
札薩克圖王旗的民眾幾經戰亂,加上王府盤剝,早已經家徒四壁,一貧如洗,窮困潦倒。人們拿不出押荒銀,對這張公告反應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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