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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轉暖,春暖花開,田野上的冰雪融化成雪水,滲透到地下。陽光下,田野裡的耕地油黑溼潤,肥沃的流油。
池家圍子丶魯家圍子丶前高家圍子的人們喜得眉開眼笑,田間路上向田裡運糞的牛車丶驢車絡繹成行。田地裡,人們忙著撒糞丶翻地丶刨壠丶撒籽。都在抓住難得的墒情搶種莊稼。
高奉武也和佃戶們一樣,每天都在地裡忙碌。種完了地,又趟一遍,人們可以喘口氣了。
馬守仁和馬守義再沒有來前高家圍子挑事,高奉武緊崩的弦鬆弛了一些。這天,高奉武把韓飛虎丶洪大壯丶蘇吾英丶宋登科找來,幾個人坐在院子裡,悠閒地喝茶。
前高家圍子已經蓋起幾十戶土坯房,成了一座屯子。屯子周圍砌一圈石頭圍子,屯子口的石頭圍子中間修了一座寨門。
這天,屯子口來了一個人。這個人頭戴一頂油漬麻花的狗皮帽子,身穿一件破爛不堪的光板羊皮祆,腳上蹬一雙氈疙瘩。一身塵土,滿臉汙垢,連五官也看不清。拖一根打狗棍,背一個包祆。
屯子口有五丶六個小孩在相互追逐著玩。看見屯子口來了一個奇怪的人,都停了下來。一個小孩叫道:"看,屯子口來個要飯的。"另一個小孩打斷他:"不是,是個傻子。"
孩子們吵了起來。這個奇怪的人卻一步步走到孩子們面前,和藹地問道:"小兄弟,高奉武住在這個屯子吧?"孩子們搶著回答:"就在這個屯子。"
這個奇怪的人又問:"那一棟房子是他家呀?"一個孩子指著屯子裡唯一的青磚大院說:"他就住在那座大院裡。"這個奇怪的人對孩子們說:"謝謝小兄弟。"一步一步向青磚大院走去。
這座青磚大院原來是馬守義的宅子,和土地一起輸給高奉武了。高奉武和韓飛虎丶洪大壯丶蘇吾英丶宋登科幾個兄弟搬了進來。
高奉武正和眾人坐在院子裡喝茶閒聊,有人敲響了大門。韓飛虎站起來走到大門前,"吱嘎"一聲開啟大門。門外站著這個奇怪的人。韓飛虎想也沒想,對院裡喊:"是要飯的。"
高奉武聽見吩咐身邊的家丁:"廚房裡還有一盆苞米麵大餅子,拿上十來個給他。"
這個奇怪的人卻走了進來,走到高奉武跟前,雙手抱拳說:"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您是高莊主高奉武大爺吧?"
高奉武聽了警惕地說:"我是高奉武,您是那位?"
這個奇怪的人哈哈一笑,說:"我是淘金客,從東山里下來。有點黃貨打算賣給高莊主。"
高奉武說:"有黃貨不去王爺廟街賣給有錢人?你怎麼找我來了?"
這個奇怪的人說:"實話跟您說吧,我姓呂,姓名就是為了叫著方便,叫我呂老大就行。我在東山里淘金,河北的老家來信說村子進綹子了,我老父親被綁了票。綹子知道我在東山里淘金,讓家裡人轉告我,用金子換我老父親。這些年我瞞著金把頭私藏了不少金子,也有幾十兩。帶不下來呀。我在氈疙瘩上挖了一個洞,藏了幾錢金子。找您來是把這幾錢金子賣掉換路費。再一個我空手回去也救不了我的老父親。想找個高手幫我拿回金子,我可以給他二成。不在王爺廟街賣黃貨,是害怕讓綹子知道了放我的黑炮。我打聽到高莊主輕功了得,人又仗義,就投奔您來了。"
高奉武琢磨一會兒,找不出呂老大話的漏洞。韓飛虎插話說:"五五分成。"
呂老大說:"三七"。韓飛虎冷笑說:"你藏的金子不拿回來,再多也白費。"
呂老大心疼的直咧嘴,咬咬牙說:"五五分成就五五分成吧。"
高奉武懷疑地問道:"你帶來換錢的金子在哪?我和你換。"呂老大脫下氈疙瘩,撕下氈疙瘩裡的一片羊毛,從裡面扣出一小撮黃澄澄的金粒,對高奉武說:"這就是砂金。"
高奉武接過來,惦惦份量,掏出一把羌貼,估計和金粒價值差不多,遞給呂老大。"對韓飛虎說:"先送呂爺去客房,洗個澡,找一套春天的衣服。"對呂老大說:"晚上請你喝酒,咱們再細嘮。"
韓飛虎送呂老大去客房,高奉武丶洪大壯丶蘇吾英丶宋登科坐在院子裡琢磨這件事。宋登科疑慮地說:"突然來這樣一件發橫財的事,透著蹊蹺。這真象天上掉餡餅。是不是馬守仁和馬守禮又使什麼陰招?"
洪大壯粗聲粗氣地說:"是馬守仁和馬守禮的陰招又怎麼樣?咱們也不是沒有領教過。他們那點本事還用放在心裡嗎?大不了再請一股綹子。"
高奉武心存狐疑,但他天生膽大妄為。高奉武說:"就跟他走一趟,真要是馬守仁和馬守禮使陰招收買綹子伏擊我們。我還找不到這樣的機會呢,正好順便把他們兄弟滅了。滅綹子官府也沒有理由找我們麻煩。"
太陽落山後,高奉武讓僕人做了一桌酒席,高奉武丶韓飛虎丶洪大壯丶蘇吾英丶宋登科陪呂老大喝酒。呂老大洗完澡過來,露出了真面目。只見他八字眉,倒三角眼,凹腮齙牙,目光遊離,不時透出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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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把呂老大請上桌。酒過三巡,人們酒酣耳熱,親熱地攀談起來。高奉武問:"呂爺在東山里什麼地方淘金方便透露嗎?你是怎麼找到那個地方的?"
呂老大狡黠地一笑,說:"我以前是收皮毛和山貨的老客,前些年到王爺廟街收山貨,在王爺廟街蹲了半個月也收不到好貨。我一打聽,別人告訴我想收好貨要過索倫山,翻大興安嶺,去哈拉哈河源頭找鄂溫克人。我就去找哈拉哈河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