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梅便道:“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卻別在這裡講故事,還是趕快走吧”。
陳大德便對寒江雪拱拱手,率先朝前走去。
寒江雪拉著蕊兒的手,卻跟在後面。俏梅卻轉身將大殿裡的蠟燭都吹滅了,提著那盞燈籠出來,跟在眾人後面。
一行人便朝著那來時的小溪邊走來。到得小溪邊,那梅花樹上拴著兩只小船,早有兩人在岸邊等候,卻都是陳大德的人,見陳大德等人來到,便朝著眾人拱拱手。
陳大德道:“快走”。
那兩人便急忙解開小船的繩攬。眾人上得小船,蕊兒和寒江雪一艘,俏梅卻和陳大德一艘,那兩人各自上船操起撐杆,一點岸邊,小船便逆流而上,朝著金城裡的那座小橋而來。
醜時將過,眾人便上得岸來,卻見那錢穆在橋頭候著,正向眾人拱手致意。他身後準備了數匹馬,那俏梅藏在橋頭下的三匹快馬也在其中。
眾人便各自上馬。那錢穆朝陳大德拱手道:“屬下已經一切安排妥當,只是咱們這許多人一起出去,恐怕目標太大,容易引起別人注意”。
俏梅便道:“此時深更半夜,只要不撞著那巡邏的軍士,卻也無妨”。
陳大德忙對俏梅道:“咱們還是不可大意,若出了意外卻難收拾,況且你我都是不便露面的人”。
寒江雪想說什麼,卻又不好開口,便看著蕊兒使眼色。蕊兒會意,便對眾人道:“只錢穆帶著我二人前往西城門口便罷,其他人卻不需要跟著去,以免目標太大,引起別人注意”。
俏梅卻也向那陳大德使眼色,那陳大德便道:“不看著兩位出得城去,我們也不好回去交差,心裡也不踏實”。
寒江雪知道俏梅的心意,便只得道:“咱們便分成兩隊,我和蕊兒在前,錢穆兄領路,方便和那守城門的校尉聯絡;陳大人和俏梅姐姐卻在後面遠遠暗地裡掩護,若有情況,卻好急時救援”。
俏梅聽寒江雪此言,心裡雖不情願,卻也只得點點頭。其實她心裡知道,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寒江雪。
俏梅便有點心酸起來,那眼裡便閃著些許淚光,只含淚看著寒江雪。寒江雪看著俏梅,知道她的情誼,卻礙著眾人和蕊兒的面,只看了俏梅兩眼,便調轉馬頭朝小巷裡走去。
俏梅怕自己忍不住流下淚來,便索性拿出一塊手絹把臉矇住,又把貂裘大氅披風的領立了起來。
那陳大德便也把臉矇住。眾人便向那小巷子的盡頭而去。
一路上大街小巷悄無聲息,不見半點人影,只有眾人的馬蹄聲。眾人的心裡便更加忐忑起來。
寒江雪和蕊兒走在一起,那錢穆輕車熟路,領著兩人便朝西門而來。此時曉風殘月,星光闌珊,眼看天色將曉,寒風嗖嗖。蕊兒見寒江雪沒了貂裘大氅,又但心他有傷在身,便把自己的大氅披風解下,遞給寒江雪。
寒江雪道:“我不怕冷,小時候風餐露宿慣了的,倒是你,可別著涼,快自己披上吧”。
蕊兒見寒江雪執意不肯,便只得把貂裘大氅披風披上。
寒江雪道:“我看今晚這狀況實在反常,按理說他們應該翻天覆地的搜捕咱們才對”。
蕊兒道:“如我猜得沒錯,那城門附近必有伏兵”。
寒江雪道:“事已經至此,咱們只得隨機應變了”。
蕊兒道:“哪怕就算是刀山火海,咱們兩也要闖一闖”。
寒江雪道:“卻只怕帶累了其他兄弟”。
前面那錢穆便笑道:“生何歡,死何惜。我等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寒江雪便拱手道:“謝錢兄一直以來對在下的關照,寒江雪感激不盡,銘記在心”。
錢穆道:“江雪少俠不必掛懷,這都是我們梅花密探分內之事。就算有埋伏,咱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錢穆就算拼死,也會護得少俠離開。只是我離家多年,幽州衡山縣杏花村老家中尚有一妹妹,她孤苦一人,也不知現在怎樣了。若少俠回到大唐,還望少俠不辭勞苦,到那幽州杏花村一趟,把這兩樣東西交給她”。
錢穆便從內衣裡拿出一小袋子和一塊翡翠玉墜來遞給寒江雪。
寒江雪接著,小心的收進衣袋裡放好,拱手道:“在下一定不負錢兄所託”。
錢穆道:“那小袋子裡是我這些年來的積蓄,那塊翡翠玉墜,是我給她將來的嫁妝。少俠一定要親手交給她,順便告訴她,我在新羅很好,讓她再不必記掛,遇著有緣人,便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