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囚掙紮了幾下,便不動了。秦蕊怒道:“這幫畜生,竟如此殘忍”。
晨風吹來,那女囚的頭發掀起些許,露出面容來。
錢穆驚道:“這不是尚義街桃花傘店的那女孩!”。
秦蕊和陳大德都一驚,蕊兒便打馬奔了過去。
陳大德等眾人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秦蕊來到城牆下,見那城牆上吊著的果真是桃花,心裡便一陣悲憤。
錢穆道:“倘若江雪少俠尚未出城,卻和桃花在一起,那此刻豈不是······”。
陳大德此時也驚疑著急起來,那豆大的汗珠子便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他對錢穆的情報和校尉的猜測竟懷疑起來。
秦蕊聽錢穆此言,便道:“據我們的人來報,昨天日暮時分,他確實在尚義街和鐵蘭花大戰,砍下了她一條胳膊,自己也受了重傷。後來卻被一蒙面女子救走,昨日闖城出來的那兩位,應該就是俏梅和他。不知我和他相約五裡亭的話陳大人帶到了沒有?”。
陳大德忙拱手道:“屬下已經把話帶到,並且和少俠相約今日卯時出城,等了這半日卻不見身影,卻才聽守門校尉說起昨日有人闖城門的事來。據那校尉所言,江雪少俠應該已經出城”。
秦蕊道:“若如此,他此時必在五裡亭,我且告辭,你等先回城裡打探訊息,若他還在城裡,你等要保護好他,並飛馬趕來告之”。
那陳大德便拱手道了聲“敢不遵命”。
秦蕊對眾人拱拱手,便飛馬向那五裡亭而去。
一路上馬踏殘雪,馬蹄聲得得,人迎晨風,驚起一群群晨鳥,那西天的一輪勾月即將落下,東方漸漸泛紅。
須叟,一輪朝陽從雲層裡蓬勃升起,群山點點殘雪,染著朝陽的金光,如同這馬背上疾馳的美人,玉面粉狀,風光無限。
此時秦蕊的心裡十分急切,卻又忐忑不安;她希望趕快見到寒江雪,看到他安然無恙,卻又怕見了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尤其此時他和那俏梅在一起,也不知昨晚兩人都會幹出些什麼勾當來。想到這裡,秦蕊的心裡便又燃起了怒火和恨。她擔心寒江雪的安危,恨不得把他含在嘴裡,卻又恨不得一劍殺了他,挖出他的心來看看。
卻說寒江雪和俏梅兩人在五裡亭裡沉沉睡去,兩人緊緊相擁著,裹在那貂裘大氅裡,恰如同兩只藏在蛹裡的飛蛾幼蟲。兩人昨夜一路拼殺和飛奔,都很累,這一覺竟睡得十分昏沉。那寒江雪撲在俏梅懷裡,手卻按著俏梅高聳的胸脯,眼角淚痕尚在,睡得如同小豬仔一般。
晨光照在相擁著的寒江雪和俏梅兩人身上,兩人如同夢幻裡的兩只蟲子,卻都在做著自己的夢,不願醒來。那俏梅睡夢中嘴角彎彎,淺淺含笑;寒江雪眉頭緊鎖,沉沉哀愁。
寒江雪的口水又順著俏梅的胸脯淌了出來,只聽得他突然囈語道:“救她,快。桃花,桃花。梅兒,快,快救她……”。
俏梅被寒江雪的囈語驚醒,便睜開朦朧的眼睛,拍拍寒江雪的臉蛋道笑道:“你怎麼夢魘魔怔了”。
寒江雪揉揉眼睛醒來,見自己又流了一灘口水在俏梅高聳的胸脯子上,便笑道:“你這高聳的胸脯上有迷魂藥似的,我每次撲在上面便流口水,以前卻從沒有這毛病”。
俏梅輕輕拍了寒江雪的臉蛋子一巴掌,笑道:“你這該死的,難道還撲過別人的胸脯子不成”。
寒江雪笑道:“除了蕊兒,再無別人”。
兩人笑著便待起身。俏梅把蓋著兩人的貂裘大氅掀開,抬頭看了一眼,卻驚得目瞪口呆,花容失色,那臉卻騰地紅到了耳根子。
寒江雪尚撲在俏梅的懷裡,見俏梅突然大驚失色,便捧著俏梅的臉問道:“好梅兒,怎麼了”。
俏梅只紅著臉,說不出話來,眼裡卻突然噙滿淚水。
寒江雪心裡一驚,便扭頭向後看去,只見亭子外面什麼時候已經站著一位披著貂裘大氅,長發齊肩的女人。那人卻背對著寒江雪和俏梅兩人,腰間懸著一柄長劍,手卻按在劍柄上,隨時準備拔劍似的。
寒江雪大驚,噌地便從俏梅懷裡跳了起來。
寒江雪站在五裡亭內,看著亭外那來人,臉紅到了耳根子,心卻要跳出胸口來,頓時手足無措,無地自容,口裡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此時那亭外的來人一言不發,亭外只有兩匹馬互相撲鼻,撕咬著馬鬃,像是互相撓癢,又像是在晨風裡互相梳妝一般。
俏梅含著淚站了起來,走到寒江雪面前,卻突然撲在寒江雪的懷裡,緊緊抱住了寒江雪不放。
寒江雪頓時驚恐萬狀,卻又無可奈何,額頭上豆粒般的汗珠子窸窸窣窣的滾落下來。
亭外那來人突然柳眉一挑,星目一緊,拔劍便飛身向兩人刺來。
寒江雪大驚,大叫一聲“蕊兒”,便抱著俏梅閃電般轉身。
那飛身進來的人見狀,便急忙收手,但為時已晚,那劍眨眼便刺到,正中寒江雪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