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來那個就是要配成雙。
江邊那個江水清又長,
怎比我對哥哥的情意長;
苦蕎開花就白了頭,
咱們倆今生偏作苦鴛鴦。
飛雪此時卻有了幾分醉意,秦蕊便扶著飛雪回到船艙裡躺下,拉上被子把她輕輕蓋好,便轉身出來向駕駛艙走去。
貞玉公主和殘月此時卻都在舵手室裡,兩人擺開一張小桌子,將就著些幹糧卻在暢飲,見秦蕊進來,便拉了來坐下。
貞玉公主道:“俏梅也來,這幾日你那酒蟲恐怕早就造反了吧”。
俏梅便把船舵交給老軍,笑著過來坐下道:“這數日辛苦,真是把肚子裡的酒蟲都餓死了”。
眾人都笑起來。貞玉公主道:“怎麼不見飛雪?”。
秦蕊笑道:“她呀,剛才在甲板上鼓舞士氣,很像是一位大將軍呢,逞能把一壇子酒都喝了下去,我扶她到船艙裡睡下了。估計這會子,都做夢了呢”。
那俏梅便先端起酒,仰脖喝幹一杯,便又自顧斟滿道:“為死裡逃生,為今後的一帆風順,咱們滿飲此杯”。
眾人把酒喝幹,秦蕊便拿著些幹糧和一壺酒過去遞給老軍。老軍拱手致謝。
貞玉公主道:“俏梅是咱們此行的功臣,也是咱們的舵手,可千萬別喝高了。一船人等的性命都靠著你呢”。
俏梅笑道:“卻再飲一杯便罷,我的小命也要緊呢”。
眾人都笑了起來。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貞玉公主便道:“落花和殘月輪流觀察值班警戒。俏梅卻稍作休息,還換下老軍,也讓他喝杯酒解解寒氣”。
眾人領命。貞玉公主卻提起一盞燈籠向飛雪的臥艙走去。
這茫茫大海上的黑夜,此刻濤聲依舊,貞玉公主進得飛雪的臥艙來,只見飛雪已經酣然入夢,雖穿著男裝,但也難掩她姣美的身姿和臉龐。
貞玉公主坐在飛雪的床邊,看著飛雪,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飛雪時的情景。
那時飛雪還小,十一二歲的樣子,貞玉公主卻已經十七八。飛雪的父親領著她逃到晉王府,獨孤皇後家的人和羽林軍把王府圍住,火把照得整條街通明。她的父親無奈,便飛身翻出牆來大戰,身中數箭,被那獨孤家的人斬首示眾。貞玉公主便把她藏在了自己的臥室裡。那羽林軍統領竟進來搜查,貞玉公主突然揮劍砍掉了他的一隻手,那些人才作罷而去。
貞玉公主想著這些,竟朦朦朧朧的睡去。
一夜風平浪靜,待第二日天亮,俏梅便喚殘月來請貞玉公主。
貞玉公主便和飛雪、殘月一起來到駕駛艙。俏梅道:“按時間算,如今我們已經偏離原定的航線,此刻應該已經在東海海域”。
貞玉公主道:“此時是何風向?”。
秦蕊道:“還是西北風”。
那老軍便道:“這初冬季節的風向也偶有轉向東南的”。
秦蕊道:“咱們時間緊迫,卻不能只碰運氣”。
俏梅道:“落花說的對。咱們乘著大海上天晴,便轉舵東南,從扶桑海域去新羅”。
那老軍道:“這倒是一個辦法,但那扶桑和我大唐雖有往來,卻暗中作梗,且時常有倭寇海盜出沒,搶劫商船。我早年曾在武林兵營蘇將軍麾下,曾和蘇將軍出東海清剿過倭寇海盜。後來一次任務中救下了一位蓬萊商客的女兒,卻機緣巧合娶了該女子做老婆。老婆思念故土,我便申請調到了登州府蓬萊縣”。
秦蕊便道:“原來老軍卻是武林地界人氏,和我恰是同鄉,不知老軍這些年可曾回去過?”。
老軍道:“多年未曾回去了,我們當兵的,哪裡落地,便在哪裡生根。只要日子安穩,哪裡不是大唐疆土,都一樣。只是多年未見兄弟姊妹,甚是思念,夢裡都是他們當年的樣子”。
貞玉公主便道:“這次出海,平安度過‘怒雲龍’,一路上也多得老軍之力。待此次公幹完成,若時間允許,我們便繞道武林,也讓老軍可以回家探望,兄弟姊妹完聚,一解多年故土相思之情”。
那老軍便連忙拱手稱謝。
俏梅便對殘月道:“快去通知朱順,不升帆,所有人到船槳艙,人力劃船,咱們要頂風轉舵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