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笑彎了要,道:“那酸秀才就是你養的哈巴狗兒了”。
二人笑了個要不得,直把路旁柳樹上的積雪都振落下來。
秦蕊接著道:“他說,古人的解釋多有穿鑿,牽強附會,比如這‘逑’字,明明是走之底,而‘求’是讀音,意思就是走著尾隨著追求的意思,而且我們的漢語的文字是象形、會意、形聲字,這個‘逑’字從造字的文字學角度來看,和‘伴侶’一點關系都沒有”。
婉兒歪著頭想了想,笑道:“秀才說得對,竟是古人錯了”。
秦蕊道:“詩中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家姑娘都還沒答應,怎麼就武斷的說那位淑女是君子的‘好伴侶’呢?”。
婉兒道:“說得真是,就如同秀才雖然好色,但要徵得你同意才行哦”。
秦蕊嗔道:“下流胚子的東西,越說越沒正行了”。
婉兒忙捂住自己的嘴,嘿嘿笑著道:“再不敢了,瞧我這笨嘴”。
秦蕊道:“咋們快走,也不知他們兩到底怎樣了”。
婉兒笑道:“這首《關雎》一定是首很好的詩了,可惜我沒讀過,求求小姐念給我聽聽吧,也讓我開開茅塞,染得幾分雅氣”。
秦蕊笑看著婉兒,一付天真無邪的樣子。於是邊走邊念起這首詩來: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輾轉反側,悠哉悠哉,寤寐思服……”
婉兒在前面跳躍著,二人一路向著梨香書院走來,穿過前面的斷橋,便離書院不遠。突然,婉兒大聲失色,嚇得退了回來。
秦蕊見狀,見她不像是惡作劇,便忙問道:“這是怎麼了,大白天有鬼捏你”。
婉兒戰戰兢兢的道:“前面斷橋上有兩個死人,胸口上插著一把劍”。
秦蕊也不由得一驚,心砰砰跳個不停。又故作鎮定道:“別怕,這大白天的,怎會平白無故的死兩人在斷橋上,許是你看花了眼呢”。
婉兒道:“是真的,我看得千真萬確”。
秦蕊道:“別怕,就算死了人,又不是咱們殺的,怕什麼。咋們先過去看看再說,如果真死了,就報官府”。
婉兒戰戰兢兢的躲在秦蕊後面,兩人來到斷橋上,只見有一男一女兩人躺在血泊中,一灘血已經結冰,一柄長劍從前面男子的胸口刺入,又刺進後面女人的胸口,而兩人的雙手都握著劍柄,抱在一起。
秦蕊仔細觀察了現場,自言自語道:“這應該是自殺,或許是殉情,並不是他殺”。
婉兒道:“咋們還是快走吧,別管是什麼殉情或他殺了”。
秦蕊見婉兒十分恐懼害怕,抖作一團,便站起身來要走。突然,秦蕊看見那男子的手好像動了一下,便又叫住婉兒道:“婉兒站住,這人好像還活著”。
秦蕊摸摸男子的脈搏,雖一片冰涼,卻有脈象。便高聲對婉兒道:“你快去叫他來,我先幫這人止血包紮傷口”。
婉兒站在橋頭抖作一團,不動。秦蕊便走過去摸摸她的頭安慰道:“別怕,我看這兩人也不像十惡不赦的壞人,這裡雖有打鬥的痕跡,但看此二人的情形,應該是因情而生恨,卻在最後一刻心裡釋然,故有此相擁而死的情形,也是性情中人,只不過一時為情所困、所傷,並不是什麼壞人。你快去把他叫來,咱兩都抬不動。另外,把我的藥箱帶來,快去!”
婉兒清醒過來,便一溜煙向梨香書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