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以紳士一笑:“不用謝,我永遠都是支援你的那一個。”她的腳踏出車外,低斂下巴,掩去眼底的愧疚和感動,窈窕的身影快速走進華家,彷彿害怕自己會後悔一般。沒想到她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華拓。
他沒去上班?怎麼這個時候會在華家?她咬住嘴唇,發紅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沒有出聲,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千寵”他低喃,聲音很輕,彷彿像嚇跑了她一樣。但是動作很粗魯,幾步向前緊緊抱住了她。
換做以前,她一定會很幸福地享受他的懷抱,但是現在,她只覺得一股寒氣散發到四肢百骸,整個人猶如墜入冰窖一般,沒有從這個懷抱裡感到任何溫暖和幸福。
她只是淡淡地,以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問:“你到底想做什麼?”聲音裡是前所未有的蒼涼與空洞。
男人的身體發寒,沒料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冷靜,這和他想象的截然相反。
“我們回房間說。”她沒有反對,木訥地任他牽著,就連路過沐姐和天佑時,臉上也沒絲毫的表情。只有在看到邢書,她的眼睛才閃爍了下,隨即低頭默默地從他們身旁走過。
“千寵……”擔心了五天的天佑臉上兩隻眼睛帶著黑眼圈,想要上前跟她搭話,卻被沐姐拉住。她臉色沉重地搖頭:“小佑,晚點我再帶你去找小姐。”他才不要,好不容易把人盼回來了,為什麼要等啊!直到被邢書拉住,他才不甘不願地看著安千寵消失在房門外——臥室裡,兩人面對面站著,她的焦點模糊而迷茫,彷彿看不清對面站著是誰。
他一直蹙著眉頭,表情異常嚴肅,頭一次覺得眼前的女孩子長大了,不再是他能一手控制在掌心裡的人了。他從未料想到,她在知道真相後,會沉默地離開,幾天後又低調地回到華家。
“千寵。”抵喚的聲音讓她精神一震,隨即從自己的意識中醒來,淡淡地看著他,不悲不喜。華拓突然感到害怕,雙手不由地抓緊她的手臂,像是怕她飛走一樣。
“想問我什麼,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他語氣略急地說。
她迷茫地看著他,沒有聽出他話裡的緊張,只覺得他永遠那般冰冷,彷彿什麼都不在乎一樣。也是,不然怎麼能勾引自己的師孃,害死自己的老師?他愛的竟然是她的媽媽,那個她厭惡而討厭的許諾,為什麼,到底為什麼!難道收養她的這十多年,只是為了從自己的臉上看到許諾的影子嗎?
他,怎麼可以這樣殘忍。
情緒此起彼伏,想到當年的爸爸會是怎樣痛苦的死去,她的心好痛,好想拿刀插進眼前男人的胸口裡,但是那樣她的心會更痛。互相折磨吧、瘋狂吧!她是世界已經破滅了,在知道他愛的人不是自己時,她活著已經沒有了意義,所以她也要讓他們感受到自己的委屈和痛苦!
心像麻花扭著一樣的痛,她的表情卻如玄冰一樣的冷,心底是濃濃的自嘲和譏笑。
“千寵,不要這樣笑!”他迫切地雙手捧住她的臉,試圖把她嘴角的譏笑擦去,卻讓她的心越來越冷。
恨他,好恨。
她聽到自己用異常平和的聲音說:“害怕我不原諒你們嗎?”他表情一怔,謹慎地看著她,緩慢地點頭。
心底像玄冰被潑了一層冷水,快速凍結成冰柱,她在心底怒嚎著,嘶喊著,怨恨他的殘忍。就這麼喜歡那個女人嗎?就這麼害怕自己不原諒他們,從而傷害那個女人嗎?
好,她不會讓他失望,既然讓她進了地獄,那就一起墮落吧!爸爸,女兒會為您報仇的,您在天上看著。
“愛我。”突然說出的話,讓英俊的臉僵硬了下,他以為自己聽錯。直到她斂去心底的悲哀與憤怒,主動吻住他的嘴唇,他才意識到她是認真的。
“千寵,我……”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釋。
但是她不容他反抗,小手迫切地扯開每一顆都十分精緻的衣釦,踮起腳尖,瘋狂地想要讓他佔有自己。
被扯開的扣子無意中掉下一顆,在地上旋轉一圈後,靜止不動。想要得到原諒的男人,用盡所能去取悅她,殊不知這只是安千寵報復的開始。
靡亂之後的臥室,隨意灑落的衣物,床上的旖旎,交纏的兩具身軀,一切不言而喻地訴說著之前發生了什麼。
疲憊的鳳眸緩緩睜開,心臟一陣刺痛,激情的歡愛讓她的身體感到萬分疲憊。但是不這麼瘋狂,她沒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