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吩咐,沐姐有些怔忡。
華拓的黑眸最後望了眼玻璃內的女孩,然後轉身道:“我先走了,她會在醫院觀察一個禮拜,你照顧她。”或許,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男人漠然轉身離開,背影有些蕭條。
沐姐的淚水終於抑制不住地流下: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華拓離開觀察室後,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看邢書。
他正被他強制待在這所醫院裡療養。
邢書看到他的出現,已經逐漸恢復的身體,下床彎腰:“少爺。”“怎麼樣,身體。”覺得少爺今天的聲音有些奇怪,邢書斂眉低頭:“快好了,小姐……也沒事吧。”他不該問的,華拓驀地低吼一聲,拳頭砸向牆壁,邢書瞪大眼睛。
“少爺,發生了事情?!”相處十多年,他從未見到少爺這樣過!
如果邢書沒有受傷,此時的華拓很想和他打一架。
他現在急需發洩。
邢書攔住他還想自虐的手,表情嚴肅:“少爺,您到底怎麼了?”“放開。”“您不說,邢書不會放的。”邢書態度堅決,牢牢抓住他的手。
華拓強忍住憤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沉默很久之後,他的聲音終於恢復正常:“邢書,放開吧。”“少爺。”“我沒事了。”邢書擔憂地看著他,最後才放開手。
“是不是,小姐出了什麼事情?”除了安千寵,他想不出有誰,會讓少爺失去理智。
華拓揚唇苦笑,自嘲道:“十年了。有時候,我竟然覺得自己不瞭解她。明明睜著一雙純潔的眼睛看了你十年,突然有一天,她的眼神變了,那種恨意,讓人根本無法接受。”“少爺。”這就是邢書一直討厭安千寵的原因。總覺得是她,才會害少爺變得“脆弱”。
以前的少爺,果斷、冷漠,所有的事情,都勝券在握。
他從不害怕什麼。
但是這十年來,少爺一天比一天重視她,甚至做出許多讓人匪夷所思的決定。
比如放棄在巴黎的產業,重新開始。
“邢書,我突然討厭這樣的自己了……”華拓站在窗邊,深幽的眸子染上悽迷,他的語調充滿悲傷和絕望。
邢書斂眉:“如果真那麼痛苦,就把小姐送走吧。”送走?往哪兒送。
送走了她,他的心要怎辦?
華拓望著窗外的藍天苦笑,壓抑著莫大的傷痛。
待他轉身的時候,卻已經恢復了正常。
“你們跳進河裡的時候,千寵受傷了嗎?”突然轉移的話題,讓邢書微怔,有些不肯定地搖頭:“當時她暈倒了,但是我記得,我一直護著她。”華拓相信邢書,那肺部的陰影哪兒來的?
見少爺臉色凝重,邢書不禁擔憂:“發生了什麼事情?”“千寵心臟病發作了。”邢書長久沉默,眼底露出一絲不安。
“難道……”“不是,她肺部被重物撞擊,跟這場車禍應該沒什麼重要的關係。”如果是新傷,她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邁克醫生來檢查的時候,也沒查出來不是嗎?
這就說明,肺部的陰影應該是之前留下的。
邢書繼續沉默。
突然,他想起什麼:“小姐在幾天前,曾經絆倒一個小偷,自己也摔倒了。會不會是那個時候,發生的?”華拓驀地抿住嘴唇,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