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風雨在即?乾元二十九年除夕,靜王逼宮,只是乾元帝更勝一籌,早有預料似的只等著老鱉入甕。
靜王之亂不過三日便平息了,可是整個乾元三十年的新年都籠罩在一片血雨腥風之中,甚至於持續到了春闈之際。
乾元帝蟄伏多年一舉拔出了朝廷中的世家門閥,就連安定侯,也受到了波及,交出了手中全部兵權,只能當一個清閒侯爺了。
靜王之亂後,朝堂一片悽風慘雨,此時太子奉命監國,顯然是乾元帝授意其培養朝臣的。備受冷落的太子一朝得意洋洋,而當初的孫海也死在了那時候。
因為靜王之亂,宮裡太監宮娥死傷了一些,那個被孫海淨身後來殺死了孫海的,正是替補那些死鬼的。
可以這麼說,當初的孫海也算是靜王之亂的池魚,無辜波及,一朝喪命。
“錢和權,向來不分家,靜王缺錢,你哥哥缺權,各取所需罷了。”
“那……”孫忽然覺得自己也夠倒黴的,兩世為人竟然都被靜王禍害了。若是這次靜王還是謀反,自己豈不是要被株連?
“放心,我會護你安危的。”似乎瞧出了孫的擔憂,杜慎輕輕將他攬在了胸前,這一舉動讓孫驟然變色,想要掙脫,可是卻被杜慎理解為了惶恐,更是緊固了幾分。
“那,那你是□□?”
孫悶聲問道,只是問了之後才發現自己似乎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這事兒得多機密呀,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告訴自己呢?孫一邊唾棄自己的好奇,一邊卻又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
杜慎摩挲著他的頭頂,沒有聞到胭脂俗粉的味道讓他覺得很是舒服,“不,我不是。”他聲音輕飄飄的,孫想要抬頭看清他的神色,可是額頭卻觸碰到一處帶著涼意的柔軟,讓他不由一驚,惶恐中想要逃離,卻不料杜慎竟是打蛇隨棍,薄唇向下輕移了幾分,緩緩闔在了孫的唇上。
接吻了!孫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只看到眼前的人近在咫尺,那一雙眼睛幽黑有神,似乎在無聲的說著什麼。
杜慎有些想笑,這個時候她不該閉眼嗎?怎麼這一雙眼睛比平時還大了幾分?
他很快結束了這個吻,淺嘗輒止,否則杜慎怕自己會做出什麼不合適的事情來。
“你,你你……我,我我……”孫良久也找不到自己的舌頭,只覺得說啥都是錯的一般。
杜慎笑了,又把孫攬在了胸前,“放心,我自是有把握保你平安的。”
哪怕是孫府顛覆了,眼前這人,懷抱裡的這人,他也要保護,不止是因為她是他的未婚妻,更是……他心裡的那人。
孫回去的時候渾渾噩噩,良久才反應過來自己當時去找杜慎好像是為了找他商量對策,可是最後……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那種帶著溫和的觸碰感似乎還在唇角徘徊,被閃電擊中了似的孫連忙收回了手,瞎想什麼呢,都怪杜慎那麼孟浪!
“小姐,你怎麼了?”
紅袖覺得自家小姐這種情況很不對勁,這都幾天了總是看著外面出神,好像外面的世界才是她想要的,這小小的院落困住了她一般。
“沒,沒什麼。”孫搖了搖頭,他只是不知道杜慎究竟會用什麼辦法保住自己。
孫乾是個意志力堅定的人,怕是任何人都無法勸阻他的,一旦參與到靜王之亂之中,孫府只怕是在劫難逃,到時候自己被株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行,他要想個法子離開京城。要不然只怕到時候他死都沒個葬身之處。
“紅袖,去告訴老管家,我們回去。”
紅袖一懵,“回哪裡去?”
“回洛陽!”當然,洛陽是不能回去的,那裡是孫家的老本營,最不安全的地方。只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孫覺得更不安全。
“可,可是老爺來信說讓小姐不用回去奔喪的呀。”再說,這日子數著頭七早就過了,小姐這時候回去根本沒任何意義。
“讓你去就去,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孫難得的脾氣大了一次,紅袖頓時悻悻,不敢再說什麼。
老管家沒有異議,確切來說看到孫那模樣他覺得自己就算是有異議也會被否決的,乾脆做了順水人情,“只是這般匆匆似乎有些倉促,小姐是否還要再準備一下?另外,要不要告知太傅府,畢竟老太傅對小姐還是頗為關心的。”
說白了,孫名義上是奔喪,其實卻是逃婚!
這太傅府若是追究起來,只怕這門婚事不告吹都難。
“不用!”孫斷然拒絕,太傅府裡也不安全,告訴了杜府,自己的行蹤肯定得暴露。
“哪有那麼多好收拾的,拿著銀子和幾身衣裳走就是了。”現在可是逃難,而不是大家小姐出遊,哪來的那麼多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