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你們還有老大之前,我被思緒困住惶惶不能終日,像懷揣了一個秘密,想放卻又不捨,遇到你們老大之後,所有的思緒都聚集在了一起好像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他們再也不甘如此地沉淪,他們叫囂著,沸騰著,雀躍著,相約著奔湧而出,傾瀉如下,可我並未覺著枯竭,反倒是像看到了曙光。”
以老大在內的整個回樓的人都被夏寒這文縐縐地話說得愣了,小五最先回過神來,眨巴著眼一臉不可置信,“你看上我們老大了?”
老大一口酒差點從鼻子裡噴出來。
“別亂說,我根本就不認識這人,你們別被這人打著感情的幌子實施幾利給騙了。”老大有些鬱悶,他覺著這人想給自己在這裡住時找個理由罷了,卻還非要拉著她當墊背。
小六看了看老大又看了看夏寒,再低頭想了想他剛才聽到的話,確定不是幻聽以後,才斟酌著開口,“這位公子,你以前認識我家掌櫃的?怎麼認識的啊?”他實在是好奇的不行了,如果不是物件是他家掌櫃的,他一定不會這麼好奇,他發誓。
夏寒其實自說完後,便一直瞧著老大的反應,只可惜她如常的太過正常了。
“是在今日碧水河...”
“嘭。”老大的酒杯碎裂在地,她咬著牙用她甚為嘶啞的嗓音威脅他,“你要是敢亂說我就將你丟出去。”
夏寒見她像只呲牙的小豹子吃吃笑起來,然後又轉變成開懷大笑,眉眼宛如弦月褪去了冰冷,整個回樓都是他明朗自心內散發出來的笑音,在無限的迴盪。一圈圈,帶著梨花殤香氣,四散開來。
小五見他笑得好看,也跟著他笑。
小六第一次看到他家掌櫃的情緒如此激烈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挺好笑。
啞娘則是感覺夏寒對老大不管有情沒情,可以肯定的就是沒有敵意,也笑起來。
老大大概也是覺著自己彷彿說將他丟出去確實不太可行,有失考量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總之到最後大家卻都已不知為何而笑了。但笑卻是無比的真。從此接受了夏寒也是真的。
“自天涯各處相會比之若鄰,為自己乾杯。”老大站了起來,舉杯對月對大家。興致高昂。
“好一個為自己乾杯。”夏寒亦陪她站了起來,無聲說著謝謝,老大不屑地嘁了一聲,拿了塊骨頭別過眼啃去了。
啞娘見師輕青如此。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夏寒比劃著不要介意。
夏寒笑著點頭。他又怎麼還會介意呢?他已經很滿足了。
小五小六則是覺得認識了夏寒這樣的人很高興,而且這個人還是對他們家掌櫃的另眼相看,並不拘泥於俗人的眼光去看掌櫃的,怎能不讓他們高興。
“為自己乾杯。也為你來而乾杯。”兩人齊呼,小六更是直接對著夏寒擠眉弄眼,眼光果然特別啊!
屋外漸漸地飄起了雪。屋內依舊溫暖如春,火光映著每個人的笑臉都如梨花盛開。燦白如雪,卻暖似春陽。
小五藉著醉酒將手搭在夏寒肩膀上,就連老大都覺得夏寒會將她推開,卻沒想到他只是淺淺一笑,柔聲問她,“你喝醉了,要不要去休息?”
小五搖頭,指著他鼻子質問,“小夥子,你怎麼就沒有看中我呢?我自認貌美如花風姿綽約,哪裡差了,為什麼你們都不喜歡我呢?”
顯然小五並不是真的再問夏寒,故而他也沒答,只是笑著聽她繼續說。
“掌櫃的,你說,我哪裡不好了?為什麼他們都不要我呢?”小五說著說著眼淚鼻涕就流下來了,老大一陣心疼,當初把她撿回來時是在碧水河上,穿著一身破舊的嫁衣,不用說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老大走過去給小五遞了快手帕,看著她不解,“有我有小六有啞娘,你還需要那男人做什麼?你就這麼想侍候人啊?想給人洗衣服生孩子帶孩子侍候公婆?怎麼也不見你好好侍候我們?”
正在喝酒的夏寒突然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老大也不管,兀自給她和小五倒了杯酒,“你要是真想嫁,明兒個我去找雜貨鋪老齊去合計合計,給你備好豐厚的嫁妝,咱不愁,不愁。”
“哇...”小五到底是忍不住了撲倒在老大的懷裡,嚶嚶地哭泣,時而斷斷續續地說著什麼,老大也沒聽清楚,只是附和著。
小六在一旁譏笑,“小五,你可別哭了,你是要把我們回樓都淹了吧?到時候看你拿什麼作嫁妝。”
小五一腳過去,小六連著嘴裡沒咬掉的肉和著椅子一起掉進了雪坑裡,還是今兒早上掉的那個。
“老孃好不容易女人一回,你就跟在我屁股後面拆臺,今兒晚上你守夜,可別給老孃丟了東西。”小五從小六懷裡起來,一把將眼淚擦乾坐直了,又開始大口吃酒大口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