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灥好像還說了句什麼,可師輕青卻已聽不到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全身被封著穴道,落入漫漫無邊地大海里,還帶著傷,若能活下去估計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師輕青在電光火石之間看了一眼夏寒,他好像突然著了魔一樣,不顧滿身的傷口爬起來,掙扎著往師輕青的方向跳,師輕青笑了笑,他也一定是瘋了,走火入魔了,她從未見過夏寒那般慌亂的眼神。
一聲,兩聲,三聲,師輕青聽到自己與夏寒同時落水的聲音,可是卻明明隔了不止夜釋與夏灥,她卻聽得還是那般清楚。
師輕青看的最後一眼是漫無邊際地星河,今夜除了清亮的月光,星子都格外地黯淡,可她卻覺得有些煩悶氣短,因為她依舊不喜歡那月。
夏灥估計是想著他死也不讓師輕青好過,所以才用盡了全力將師輕青甩了出去,師輕青入水很快,她根本未曾憋氣,反正她也知道她活不長了。
她一下便落入了深海,水壓壓得她胸腔都欲迸開,可她嘴角卻仍帶著抹笑,看著魚群在她身邊游來游去。
她從未見過那般多的魚群,五顏六色地各種各樣地,游過來又游過去,像極了她和夕兒在青園的那些年。
那些年她們什麼都沒有,可是她們卻擁有了天下間最珍貴的東西,快樂。
那竟是她來到這裡最快樂的日子,原本她以為她最快樂的日子是與蓋清在一起時的日子,可是因為發現他竟是帶著目的接近她,還是殺害若煙與疏影的兇手,那些越快樂的日子現在回想起來就有多痛苦。
或許在生死之前,一切都渺茫如微塵,到這一刻,她竟然腦中是一片空白,無怨無恨亦無愛。
她眨眨眼快要看不清,那抹血染紅的月牙白是否真的出現在她的海上空,一道激流打過來,師輕青最後一口氣吐出,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在海底的夏寒因為水刺激著傷口周圍一片全是血染的海水,傷口外翻已發膿,他的臉色白如珍珠一般,只是卻沒了珍珠的光澤。
夏雪在他身後比劃著,讓他趕快上岸,他的血腥味馬上便會引來海底的殘暴物種。
夏雪以為他根本不會去看他,可看到他比劃著殘暴物種時夏寒卻好像發了瘋,連命都不要了地往更深處更遠處游去。
夏雪心裡不是沒有想過將夏寒打暈扛回去,可是每當他看到夏寒的眼神時,夏雪都有些害怕,他怕他日後恨他。
他怕他尋不到青籮會恨他,恨自己,他已經肩負了太多,他不忍心他再去承受這錐心之痛。
他護在他的身邊,覺得他下一刻一定會癱軟在水中,他都做好了準備打算去接他,可是他總是讓他失望,他身上的傷那麼痛血都似已流乾,可他依舊不遺餘力地在遊,未曾停歇過半步。
從月頭初上到月影隱去,黑暗到黎明,日落至日出,他遊了整整一夜。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胸腔裡震盪得厲害,全憑著一股真氣,可他受了重傷內力無法凝聚,夏雪不知他到底是憑了什麼,竟一直支撐著他。
直到他看見一條鮫鯊刁著一襲青衣遊過,他就突然好似受了刺激在海水中口吐鮮血再也支撐不住了,好似抽走了他最後一絲氣力,暈了過去。
夏雪趕忙過去將其抱起運功出海,他突然覺得那襲青衣好似有些眼熟,他回身去看,卻什麼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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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海水底裡茫茫的黑暗,無窮無盡。
夏寒昏迷了十日,北夏國的將士在海里尋了七日,直游到東吳境地方才止步,卻一無所獲。
蓋清的手廢了聽了這個訊息後鬱結於心,藥石無靈,身子每況愈下再也未曾好起來。
皇宮與師府裡日日沉重肅穆,每個人的心中好似都有答案,卻又不忍去相信。
太子夏灥被逐出皇家貶為庶民,一月後在葉城發現了其屍體,據說身側還有一個全身黑色的男子。
太子的親信及家眷的血染滿了帝京的每一個角落,就連城門口乞討的賴頭都不敢再出來,就算是出來面容也是無比倫比的凝重。
太子造反的事蹟被昭告天下,大大地渲染其罪行,眾人在對這前太子的深惡痛絕裡對聖旨裡提到的青籮帝姬護君身受重傷,如今還在昏迷一事也免不了說道。
大家夥兒都說青籮帝姬是女中豪傑,北夏英雄,這還是第一次一個女子被北夏國民封為英雄。
北夏皇在聽說這件事後,按照民意追封其為第一帝姬,地位僅在太子之位下。
可饒是如此恩寵,青籮帝姬亦是從未醒過來,至少老百姓從未聽見青籮帝姬的訊息。
日子過得很快,絹水流長,青籮帝姬與前太子造反一事慢慢淡出了人的視野,老百姓們也有了茶餘飯後地談資,不再只圍繞著皇家。
多與青籮帝姬熟識者,見了如此景象卻也只是一聲嘆息,紅顏薄命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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