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因著師輕青及笄之日將至,而師相卻遠在城外山莊還未曾歸來。
師容嬌便做主給師輕青在及笄之宴前了辦個小宴,將那些熟識的貴女或是曾下過帖子的都請了來,聚在一起,俗稱夏宴。
名字取得簡單,只因著是在夏日,但這宴卻不簡單,單這個夏字就非比尋常,夏在北夏是皇姓,與一國之稱齊名,是無與倫比的尊稱,至高無上,不是誰的宴都能帶個夏字的。
再來,這宴幾乎容納了帝京所有貴族世家,上至皇家,下至新貴富商,無一缺席。
此時的師輕青盤坐於窗前胡床之上,陽光穿過樹葉幻為碎影自甬道一側進了花窗,打在師輕青臉頰一側,滿是溫和從容,時光靜好。
眉眼漸漸長開,靡顏膩理,如琬似花,師家有女初長成。
近些年,師輕青以不同的身份遊走於帝京各處,身上的氣質早已不再侷限於當初在青園裡的無知懵懂,此刻地她帶著神采,飛揚灼目,卻又透著淡淡神秘讓人挪不開眼去。
師容嬌第一次如此認真瞧她,竟然看著不禁呆了。
可她渾然不覺,望著手中的書冊名單,連連搖頭,“師容嬌,我說你這兩日怎麼消失得無影無蹤,合著你就琢磨出了這樣的一個辦法,還是以著我的名義?”
“這有何不可,大家本就是來瞧你的。”師容嬌收回目光,聽她一開口便知果然還是她,心裡卻不禁偷著樂,那門房的帖子收得都快堆成了山,此時不借著機會清掉。他日只怕再無機會,那她豈不是要日日跑腿去‘請罪’?
說完,瞟了一眼師輕青身上那隨意掛著的衣裳,提醒道,“再有一刻時辰,人都要到齊了,你還是趕緊換身衣裳吧。穿成這樣出去。可別說你是我師容嬌的長姐。”
“嘿...”師輕青忍不住站起來怒吼,師容嬌腳長,見情形不對早已跑沒了影兒。
師輕青見狀。不由低笑,“她那小時候的小聰明勁兒倒是一點兒沒忘。”
橦嬤嬤端了茉莉花水盆上來,聞言亦笑,“如今府裡有嬌小姐陪著帝姬你說會兒話。倒也還算不錯。”
“那師姝媚倒也來過,怕是容嬌讓她來的。她那性子怎會輕易改過來,坐了一會兒彆扭著呢,就走了。”師輕青嘆了口氣,想起當初她與師容嬌簡直是水火不相同。誰能想到她們如今竟能坐在一起閒話鬥嘴呢。
橦嬤嬤也感嘆,“五小姐性子雖彆扭,但倒未對帝姬生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心思。還是任她去吧!”
師輕青哈哈仰天笑,就師姝媚那點小心思都恨不能寫在臉上。自顧都不暇,哪還能算計別人,“不過說到底,我們師家幾個女子,倒是隻有她一點兒沒變。”
說完,似有若無地嘆息一聲,眉眼有些感懷。
橦嬤嬤知曉她是想起了容妃,遂也不再接話,只道:“帝姬,前院的人來得差不多了,嬌小姐過去幫襯著,但到底此宴是為帝姬而開,帝姬還是莫宜遲太久,老奴還是先侍候帝姬洗漱吧?”
師輕青點頭,乖乖坐於梳妝檯前,任由橦嬤嬤和夕兒擺弄。
雖說明日才是師輕青的及笄之宴,但今日橦嬤嬤還是替師輕青先綰了發,梳成花冠,再以銀飾花紋於頭上,同時做固定用。
額頭飽滿天庭方圓,銀花高髻讓師輕青瞧著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