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竹兒拿著一簇蚍蜉進來。
“帝姬,今兒可要去外頭轉轉,花園裡的荷花開得可好了呢。”竹兒笑著說。
師輕青有些怔怔,“啊?”
竹兒見狀,便走了過去,一字一句地說,“帝姬,大夫人前些日子自江南移植了好些金蓮過來,與尋常荷花大不相同,據說,在烈日下就如同佛前蓮臺一般熠熠生輝,讓人想要俯身叩拜呢。”
“喔...”師輕青點頭,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那你帶我去瞧瞧吧!”
“是,帝姬請隨奴婢來。”說著,竹兒便扶了師輕青往外走。
橦嬤嬤在樓下襬膳,問起竹兒,“這是要扶帝姬去哪?”
竹兒輕聲答,“回嬤嬤的話,帝姬說要去蓮池看看,我扶帝姬過去,一會兒就回來。”
橦嬤嬤沒有多疑,只囑咐竹兒小心著些。
竹兒朗聲應了。
師輕青目光黝黑無波,淡淡掃了院裡一眼,若仔細看便知其動作十分緩慢,甚至有些僵硬。
“帝姬,仔細些腳下。”竹兒指了指腳下門檻,師輕青默了良久,方才輕噢了一聲,抬起腳來跨了過去。
待出了青園,竹兒領著師輕青往大夫人處走去,一路上免不得為師輕青介紹說笑逗樂,但師輕青都只是輕喔了幾句,反應怔怔,淡淡無奇。
竹兒笑得越發開心,“帝姬,我們快些著走吧,待會子天熱了,暑熱得難受。”
師輕青輕嗯了一聲。跟上了竹兒的步子。
落梅園,內宅。
“大娘,您這麼急著喚我來可是有事?”師容嬌輕聲問道。
大夫人站在窗前,正在修剪著海仙,輕輕笑著,“聽說你這幾日一直跑大理寺,可有進展?”
師容嬌暗暗嘆口氣。大理寺的人忙得腳不沾地。哪裡有閒工夫跟她仔仔細細地說個明白,只要她一說是師家的人,雖不至於將她趕出去那臉也是拉得老長。
“只推說還未有新證據。”
“有宰父敖在一日。師輕青的罪名就不可能落實。”大夫人轉身,對著師容嬌斷言,嘴角噙著笑意仿若在嘲弄師容嬌的天真。
師容嬌聞言低頭,知道大夫人說得不錯。她每日裡受盡白眼頂著熱日,做的都是無用功罷了。
可是。若什麼都不做的話又何以心安?
她整個身軀都縮在陰影裡,似在最燦爛的花圍中開到荼蘼。
大夫人見狀,放下剪子,走過去將其攬入懷中。覆其耳低喃,“所謂求人不如求己,我有一個法子可讓你報仇。你可願意?”
師容嬌眸光一閃,“當真?”
“這是自然。大娘何時騙過你?”
“大娘還請明言,只要能為孃親報仇,嬌兒做什麼都願意。”師容嬌作勢要跪,大夫人將其扶起至窗前胡床坐下。
“不急,且聽大娘慢慢跟你說道......”大夫人笑得和藹,可不知怎的師容嬌瞧的卻滿是心驚。
“大娘的意思是...”
“你怕了?”大夫人反問,緊緊瞧著師容嬌的眸子,逼著師容嬌不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