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輕青走在往政史學所地幽深小道里。
卻聽得一旁花叢裡鶯語陣陣,歡聲笑語不息,而且還有些熟悉。
師輕青本無好奇心,可一聽,便越發的奇怪,聽起來,倒像是蘇懷玉的聲音。
師輕青往邊上走了走,立在灌木叢前探去,那一身灼紅的衣袍,白底相襯,系黑金線雲紋腰帶,倚在石桌前,那般地倜儻,讓天地都為之失色。
唯有身旁那女子,他眼中望著地那名女子,巧笑嫣然,顧盼生姿,毫無矯作,與他相襯。
師輕青若有所悟,原來如此。
突然想起那日在西山他說的話來,他說她與她很像。
師輕青這才知道,原來他所說的她竟是蘇懷玉,那個奇女子。
師輕青怎會與她相像呢,不由搖頭輕笑,經一倒是挺抬舉她。
誰知這一笑,竟然驚動了二人,見經一與蘇懷玉皆錯愕瞧著她,師輕青不由拱手行禮,算是抱歉,無過之失。
作罷,便自行離去。
經一卻一直望著師輕青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倒是有些熟悉。
蘇懷玉見狀,不由替經一介紹,“那是與我一般,今年方才入學院的先生,喚羅青。”
羅青?青籮?難道是她?
經一眼中閃過狐疑,師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她竟能放下一切躲在這裡?倒不像她一貫的作風。
蘇懷玉見經一眼中閃爍不定,不由好奇,“怎的不說了,想什麼呢?”
“沒什麼。你方才說的那羅青,你可和她有過接觸?”
“只是偶爾閒聊了幾句。他文采不凡,是個難得的人才。”蘇懷玉想起之前有過的一面之緣,短短几句,其中所體現出來的修養及才學,蘇懷玉覺著,甚至不輸七哥。
只是有些奇怪,“你說他為什麼會來這為先生呢?”
經一蹙眉。其實他也並不完全知曉。但想來,與想容此次進宮一事有關,不由答:“或許。他只是尋一方淨土吧!”
蘇懷玉點頭,其實她當初來這裡卻不是選擇官場,大抵也是因為這個。
“七哥最近如何了?我這幾日都在書院裡,未曾去瞧過他。南崗那件案子為何遲遲不辦?”蘇懷玉問。
“這件事牽扯得太廣,不動則已。否則,牽一髮則動全身,夏寒既想要將那人連根拔起,自然不會輕易地浪費這次機會。”
“經一。此事非同小可,如若處理不當,許是會引火燒身。你可得提醒著些七哥。”蘇懷玉眸中閃著擔憂。
經一見了,僵硬地將目光自她臉上挪開。輕聲應了。
因著授課樂響,經一不便再過多逗留,送蘇懷玉回了學所後,對是否去看師輕青遲疑了會,可一想到她方才離去的模樣,心想,或許此次前去,對她多有不便。
思及此,便徑直下了山去。
正在政史學所的師輕青,自然不知遠處有關於自己的一番對話。
她站在書案之上,正讓鐵錚回去抄寫院規一百遍,一百零八,條條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