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師輕青被哭聲驚醒。
這一哭瞬間將昨日發生的事拋諸腦後,師輕青望了望四周,原是在自己的房裡,可自己何時回來的竟也不知,這酒量真是讓人聞風喪膽。
師輕青開口打算喚人,可一開口才發現喉嚨十分嘶啞,更甚有些疼痛,好在候在外面的桔兒聽覺靈敏,探著身子問,“帝姬可是醒了?”
師輕青‘嗯’了一聲,桔兒進來後問她,“何以有哭聲?”
桔兒躬身答:“是六夫人...走了。”
“老爺已派人去請了嬌小姐回來奔喪。”
六夫人走了?師輕青蹙眉,這幾日因著若煙與想容的事,對六夫人疏忽了不少,居然被那人得逞了。
“可知道是何原因走了的?”師輕青沉聲問,想不到她當初的隨口一言,竟成了真......
心裡不由泛起淡淡蒼涼,人命太脆易逝,當初那個容顏絕色的女子亦化作了一堆黃土,在這個世上再難尋其蹤影。
師輕青原本以為她該高興的,可是她卻笑不出來,或許在她當初見到六夫人病中的模樣時就已不再記恨她了吧,否則又怎還會為她請醫醫治,只是當時不知。
“據說是因為病得太重所致,大夫人為此跪在宗祠,說是她難辭其咎。”桔兒如實稟報。
師輕青心中冷笑,大夫人確實難辭其咎,下得一步好棋。
這時,橦嬤嬤亦進了來,見師輕青如此模樣,大概是知曉了六夫人的事情。便也不再多言,只是請示道:“前院來了人通報此事,大抵是讓帝姬過去為六夫人守喪,帝姬可要過去?”
當初她與夕兒在青園為孃親守喪空無一人前來,就算她不再記恨六夫人,也做不到去為她守喪的地步,大度到此般。
“更衣。送我去渡門。若有人前來,還是以先前的說詞。”師輕青聲音平淡,卻十分篤定。
橦嬤嬤與桔兒會意。伺候師輕青洗嗽更衣,還是由恩兒駕了馬車前去。
因著時間還較為充足,師輕青便讓恩兒駕著馬車自後山而上,將馬車停好。自己則爬著天梯而上。
師輕青以前只顧著與若煙、想容玩笑打鬧,如今一人再走此路。安靜得不像話,反倒讓師輕青每走一階便沉思得越深。
六夫人死了,師容嬌回來了,大夫人跪在祠堂破釜沉舟想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師家又將不得安寧。
師輕青只願,莫要再牽扯到自己身邊的人,便好!
“喲。羅先生來的挺早啊!”鐵錚雙手交叉抱臂,好以整暇地瞧著師輕青。
師輕青回過神來。四處打量一番,原來已走到了頭竟仿若未覺。
鐵錚見師輕青不答話,走到她的面前繼續激她,順便還仔細瞧了瞧,身後無人......
“羅先生,一大早地我同你說件好訊息。”
師輕青抿唇看他,等待著下文。
“我已向時老夫子申請改了學所,日後我便是你政史院的學子了。”鐵錚挑眉看她,等待著她發作好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