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師輕青起了個大早,因著尚兵交代的要去給新學子辦理入學。
師輕青先去了漪蘭殿,想容已經醒了過來,但因著身子比較虛弱,所以皇上在給她喂藥時則是讓她倚靠在自己的胸前,一勺一勺都是吹溫了才送到想容的嘴裡,不厭其煩。
那般的小心翼翼,猶如對著瓷器娃娃,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磕壞了。
北夏皇那般殺伐決斷地男子,從未如此給人餵過藥,動作亦是十分地生疏,他小心翼翼地問著想容,燙嗎?苦嗎?想容卻只是搖頭,除了吃藥其餘時候,連口都未曾開過。
師輕青在門前躊躇,不知是否該進去。
然而,想容卻已經看見了她,目光晶瑩,水汽氤氳,再次相見,兩人卻似已在銀河兩端,隔了萬年,像是參星與商星,只能在滿滿銀河裡遙遙相望,永生永世。
皇上見想容呆怔,循著視線望過去,見是師輕青,高興地喚她過來,“青兒,快過來,容妃今早總算是醒了,你功不可沒,說吧,想要什麼?”
那聲容妃喚回了師輕青的理智,垂眸掩去含淚雙目,躬身道:“兒臣參見父皇,容妃娘娘。”
想容便隨著師輕青那聲容妃淚如雨下,那淚落在北夏皇的手上,灼燙異常,北夏皇亦是有所感觸,彷彿聽見了裂口的聲音。
不由溫語道:“青兒,你先前與想容情同姐妹,就不必如此拘束了。”
“謝父皇,不過父皇說的恩典可還算數嗎?”師輕青面色如常,卻不敢去看想容的眼睛。
北夏皇以為師輕青是走出來了。高興得應了好幾句,“自然算數,你想要什麼不如說來聽聽?”
師輕青跪了下來,“父皇,容妃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進宮多日想是極為掛念父母,兒臣的這個恩典是為容妃求的。還請父皇念在容妃猶在病中。宣三娘進宮來照顧容妃幾日。”
北夏皇低頭去看想容,卻見她哭得更是傷心,不由嘆氣。“是朕疏忽了,難為青兒有心,准奏了。”
“謝父皇。”說完,看了看想容。關切地說,“容妃還請保重身子。”說完。對著父皇道:“青兒已經許久未去刑部,如今七哥已經回來,青兒想著,可再不能偷懶。所以還請父皇准許青兒先行告退,改日再來看望容妃。”
哪怕,師輕青在這裡。她也再不能有昨夜那樣與想容單獨閒話的機會,除非。想容已經接納了北夏皇。
對於師輕青的請示,北夏皇自然滿意,當下便准奏了。
“青兒,若無事便常進宮來看看容妃,陪她聊聊天,說說話,於容妃病情亦有益。”
“是,青兒記下了,青兒告退。”師輕青不知皇上這話裡有幾分真意,只是想趕緊離開這裡。
橦嬤嬤候在外邊,見師輕青出來,忙迎了上去,“帝姬......”
師輕青點點頭,“我沒事。”
“我要去渡門書院了,讓恩兒跟著,嬤嬤回青園休憩吧,若是夕兒問起,就說一切都好。”
“是,帝姬萬事小心。”橦嬤嬤望著師輕青無比直挺的背影,忍不住眼眶發酸,只得調轉了目光,往另一條宮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