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輕青從馬廄牽了一匹棗紅色的馬便往皇宮內趕去,行至半路,卻見一人立在路中央擋住了去路。
師輕青勒緊馬繩,沉聲道:“讓開。”
蓋清望著師輕青凌亂的髮絲,緩緩道:“來不及了。”
“什…什麼意思?”師輕青只覺五雷轟頂,連蓋清說了什麼都未聽清,只將馬調轉了頭用盡了全力趕回師府,一定來得及的,一定來得及的。
師輕青的手因太過用力被馬繩勒出了血,她都仿若未聞直到看見師府的門匾,太過心急,差點自馬上掉了下來,還是守門的侍衛過來扶了一把。
師輕青抓住他的衣袖,近乎懇切地問:“宮裡…有…人來師府嗎?”
許是師輕青的目光太過熱切,那侍衛不忍開口,只是將頭調轉了一邊,“帝姬還是去落梅園看看吧!”
師輕青的心沉了,果真是都來不及了嗎?
那侍衛見師輕青失魂落魄地模樣,不放心地問:“帝姬你沒事吧?”
師輕青輕笑出聲,她有什麼事兒,一直以為總是她身邊的人有事,而她,哪裡會有什麼事兒,如果不是因為前世知道科學兩個字,師輕青甚至都要以為自己是被詛咒的了。
師輕青往落梅園走去,平日來來往往地婢女婆子如今都不見了蹤影,師輕青走得突然緩慢了下來,待走到落梅園時,便只聽到了一句,“封師家想容為容妃,居正一品,賜殿漪蘭殿。”
師輕青心想,父皇對她孃親可真是真愛。就連一個與她相似的女子都能進了未央宮與皇后的椒房殿平分秋色,可真是榮寵之致。
想容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太監語氣和善恭維地開口:“容娘娘,還不快快接旨謝恩?這可是天大的恩寵啊!”
師相亦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動手如此之快,甚至宮裡沒有走漏一點風聲出來,聖旨就來了師府,看來。宮裡的內線只怕已全部遇難了。
“樂公公。我家想容還未及笄,皇上此意倒是讓老臣不太明白了。”師相站了起來直直瞧著那宣旨的太監,戾氣盡顯。
那樂公公哪裡見過此等氣勢。不由後退了幾步,將聖旨抵到師相面前,“莫非師相要抗旨不成?”
師相輕笑出聲,“抗旨?我不過是問了幾句樂公公話。何謂抗旨?”
“相爺,你…這可是天大的恩寵。你莫要自尋死路,為此丟了性命。”樂公公聽聞過師相的手段,可手裡拿的畢竟是皇上的聖旨,不由硬氣了幾分。聲音也拔高了不少。
想容見狀,不由站到師相身後,“爹…容兒不想進宮。”
師相眉頭輕蹙起來。殺意頓起,直直瞧著樂公公。身後家衛已紛紛做好了準備,樂公公被生生嚇得跌倒在地。
師輕青便走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樂公公是嗎?勞煩樂公公回去問問我們的皇上,他是以何藉口封了自己帝姬的妹妹的為妃,可好?”
“青籮帝姬,皇上對你百般寵愛,你竟敢出言不遜,膽大妄為,真是豈有此理。”樂公公嘴裡叫囂著不斷地指使著身後的侍衛將師輕青捉拿起來,他宣讀過無數的封誥聖旨,還從未見過如此不識好歹地一家,能有女子直接封妃入宮何等的榮耀,何等的光耀門楣,師家居然還要抗旨,以為自己是相爺當真是不識好歹。
那樂公公雖是下達了命令,可誰人不知師輕青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哪裡敢上前去綁師輕青,紛紛躊躇地不敢往前。
等那樂公公反應過來,手中地聖旨已到了師輕青手裡,“這個我收下了,你回去問問皇上之後再來拿吧!”師輕青心意已決,哪怕今日是死也要攔住這聖旨下達到想容手裡。
“你…”那樂公公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師相正一步步地逼近,不由連連後退,大聲囔著:“回…回宮,快…快起駕回宮。”
那樂公公灰頭土臉地由人扶著跌了出去。
師輕青拿著手裡聖旨只覺得燙人,她在賭,賭皇上是要她這個帝姬還是他的容妃,可她的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