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輕青與蓋清用完膳後天色也已不早了。
“我送你回去吧!”蓋清淡淡開口。
“嗯,那蓋先生是回哪?”師輕青想著修繕府邸需得講究個風水擇個吉時,如此一來,短時間內只怕也不是個易事。
“我還要回趟刑部,有些事還需得理理待會兒再進宮覆命。”蓋清望著遠處高牆恍惚了片刻,過後又道:“皇上說你近日事忙多注意休憩不必進宮晨昏定省了。”
師輕青點了點頭,見遠處便是師府,拱手道:“先生就送我到此處吧,我自個兒過去就成,再會!”
蓋清未再多說,直目送著師輕青安然無恙地進了府門方才轉身離去。
……..
師輕青回到青園後拿出夏寒給的傷藥讓橦嬤嬤幫忙抹上,抹之溫潤入膚沁涼,師輕青彷彿能覺著皮肉之間隱隱的緊緻,帶著酥酥地癢,讓師輕青忍不住想起那日夏寒抱著她自閣定飛旋而下時他在耳邊的呼吸……
師輕青搖了搖頭,佯裝望去窗外,讓晚風吹散頸間的熱度,柔聲吩咐:“嬤嬤,方才與蓋先生已在雲陽館用過晚膳了,讓夕兒不必再準備了。”
嬤嬤低聲應是,收起了那瓶傷藥放在窗前,問道:“嬤嬤為帝姬準備藥浴再泡一次便休憩吧!”
師輕青點了點頭。
自此,一夜無夢。
次日一大早,師輕青在喧鬧中被吵醒。
師輕青披起薄紗坐了起來,輕聲喚道:“夕兒?何事如此吵鬧?”
昨夜是夕兒在耳房陪侍,聽到師輕青問話,忙挑簾進了來。喜滋滋地道:“小姐,你一定想不到,若煙小姐的事有著落了。”
“什麼?你的意思是找到兇手了?”師輕青站得急腳一個抽搐差點倒下,還好夕兒眼疾手快扶住了。
“小姐莫急,聽夕兒慢慢說道。”夕兒將師輕青扶至窗前指著遠處蘭荷苑道:“今兒一大早秋大人就來師府拿人,說是四小姐是殺害若煙小姐的兇手。”
“師疏影?”師輕青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她。
“是,聽說是昨夜秋大人故意使了一個空城計引誘四小姐上了當。四小姐見事情敗露對此事供認不諱。”
難怪夏寒不讓她插手。師家自己人出了事,他是擔心他會徇私?不,他該知道她比任何人都要憎恨師家人。那他讓她不要插手只想讓她獨善其身,讓秋天潼一個人面對師相?
夏寒,在擔心她?
師輕青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曾經那個要殺她的人居然會擔心她麼?怎麼可能。或許其中有她不知道的東西。
“我去看看。”說完,師輕青拔腿就走。留下夕兒一臉錯愕,“小姐,你好歹先洗把臉吧?”
“小姐……”再看,哪裡還有師輕青的影子。只得隨手拿了件袍子往蘭荷苑的方向跟了上去。
師疏影對於自己所做的事供認不諱,說是若煙在與古妍珊爭吵時,她幫著古妍珊說了幾句。結果若煙懷恨在心一直尾隨她至渡門書院,甚至還想汙衊她偷竊。所以一氣之下便痛下了殺手。
聽起來好像無懈可擊,可師輕青卻覺得她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十分蹊蹺,像是在掩藏著什麼。
不止師輕青如此覺得,秋天潼亦是有所察覺,此刻猶在逼問,只是師疏影說來說去只有這一句話,再加上有師相在一旁,雖說師相明確表示自己不會過多插手,但他那雙眸子緊緊盯著秋天潼任誰看去都不會覺得,若是對師疏影有所行動他不會袖手旁觀。
師輕青趕到之時,看到的就是如此一副僵持的局面。
師輕青瞧著師相的模樣,暗叫不好,難道師相是想將此事壓下來麼?
“我就問你一句,三年同窗不管為了什麼你怎下得去手?”想容一臉悲慼,師輕青想,如果兇手是古妍珊的話或許想容都不至於如此。
師疏影冷哼一聲,看了也不看想容,笑道:“下不下得去手,你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牙尖嘴利地模樣與小時候無差,師想容被師疏影的本性愣了一愣,“這麼多年我還以為你變好了,裝得可真是好啊,事到如今,你竟半點悔改也沒有嗎?”想容聲嘶力竭,她的若煙被自己的妹妹殺死,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師疏影卻對想容的淚流滿面完全視若無睹,甚至還成了可笑的資本,師輕青走過去,將想容從地上扶起來,冷眼瞧著。
四夫人大概是沒有師疏影會將罪責全部怪到自己頭上,這罪名一旦坐實,這輩子都毀了,“影兒,你不要犯糊塗,你將事情說清楚,不是你做的千萬不要認,如果是有人逼你,相爺一定會為你做主。”說完,冷眼掃了一眼師輕青,輕斥出聲。
“娘,這件事確實是我做的,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師疏影將話咬死,半口不提他事。
師輕青冷笑一聲,上前扭住師疏影的下巴逼她瞧著自己,“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嗎?我倒要看看是誰值得你拿性命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