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去落梅園請教師相的師輕青被告知師相出府了,遂只得回了青園。
剛一進屋夕兒便迎了上來,“小姐,你的臉色怎麼這樣差,要不要請個大夫幫你瞧瞧?”
“不用,我就是太累了,給我拿點吃的來就成。”師輕青癱坐在椅上,腦子裡全是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夕兒走上前給師輕青捏了捏肩,應道:“方才大夫人來人說給小姐備了膳食,是否需要傳上來?”
“傳吧。”師輕青隨口應了。
夕兒見狀神色欣喜,總算是肯好好吃點東西了,於是馬不停蹄地就趕去膳房。
過了一會兒,橦嬤嬤便上了來,先是給師輕青呈了一碗冰鎮梅湯,輕聲道:“帝姬,先前您要我去看六夫人的事,有眉目了。”
師輕青聞言眉梢一抖,忙問:“到底是何病?”六夫人這一病病了這麼些年,往往都是大夫人來管,開始一段時間師相還總是問道幾句,如今,更是連提都沒有提過。
此病來得奇怪,竟也一直不見好。
橦嬤嬤眉宇透出一股子肅穆,師輕青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細細聽去。
“六夫人是中了毒,此毒藥性慢,再加上下毒之人用量少,才讓六夫人撐了這些年。”
六夫人中的毒是金剛石磨成的粉末,此物疏水親油,不宜排出且具有粘性,若長期服用會使其粘在人的身體內,長此以往下來身體裡便會形如金剛石般僵硬,藥石無靈,從表面上看與暴病而亡無異。
但師輕青此時一插手又請了最好的大夫前去治療,之後慢慢調養也就是了。倘若再晚個一年半載只怕大羅神仙來救也沒法了。
“可若是六夫人漸漸好轉是否會驚動下毒之人?”師輕青擔心如若驚動了下毒之人,對方在暗六夫人在明,若對方執意要六夫人死,只怕救了也沒白救。
橦嬤嬤拿了燻陸香凝脂給師輕青換藥,因為今日進了水,一片血肉模糊,“這個要看帝姬是否打算救人救到西了。”
因為不想過多引起注意。師輕青的手大多放在袖子下。悶熱又進了水,此時紗布與肉全連在一起,縱使橦嬤嬤動作再輕再柔也是扯了一片肉下來。痛得師輕青直吸冷氣。
“此事既然是大夫人一直在管,想必她一定是知情者,就算不是她下的毒也是幫兇。”
師輕青想了想,又道:“但此時還沒有證據證明是大夫人下的手。還請嬤嬤先請人吊著六夫人,不要讓她死了。也不要讓她活蹦亂跳了起來。”想不到大夫人的心如此的黑,竟然殘害六夫人如此之久,只怕當年的事也有她的份,這一次。她一定不會放過那些迫害孃親的人。
“是,帝姬,若煙小姐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師輕青搖了搖頭。一籌莫展。
橦嬤嬤將紗布自拇指下繞了一圈再打成結,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關切。“帝姬還是莫太心急,自己的身子若不顧及,倒下了,那若煙小姐的案子只怕會不了了之。”
師輕青雖然隱約知道此事大多是因為她的插手才沒有被草率結案,沒想到此刻被如此直白地說了出來還是不免心震。
古豫乃是司馬侯的舊屬,若是古家有事司馬侯定不會袖手旁觀,不管為的是當年的情分還是避免其餘人的心寒司馬侯爺都不會坐視不管。
可如今她將古家長女關在刑部兩天,卻還沒有任何動靜,想必是北夏皇還有師相壓了下來。
如此,師輕青又怎能允許自己毫無所獲,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嬤嬤,你先下去吧,我要給七哥寫封信。”師輕青原本並未打算讓遠在千里之外的夏寒來幫助她,畢竟劫匪一事已是夠頭疼的了。
可就在此刻師輕青突然就改變了主意,她想要知道若是夏寒遇到了此事他會該如何抉擇呢?
如此想著,便提了筆開始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