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冰糖葫蘆咯~粒大酸甜可口的糖葫蘆咧~小妹妹要不要來一串兒啊?”一身穿粗布衫的中年男子正樂呵呵詢問著面前還未及腰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望著糖葫蘆眼都要瞧直了。
見老闆詢問,那梳雙雲髻的小姑娘忘著那一串串閃著亮晶晶光芒的冰糖葫蘆嚥了咽口水,轉頭去拉一旁的婦女,努力扭動著小小的身軀,“娘~我要吃,娘,我要吃!”那婦女見狀,便彎下身來,寵溺地颳了刮小姑娘的鼻子,無奈地道了聲好。
“小姐,你笑什麼呢?”
正挑簾望向車窗外的師輕青聞聲回頭,對著夕兒微微一笑,“我笑,原來這一無所有的人才最富有!”
夕兒聽了卻是萬分不解,“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一無所有的人還富有呢?”
師輕青卻淡笑不語。
有些話就算說了未到自己身臨其境的時刻,那也無用。
夕兒見師輕青又裝高深撇撇嘴也掀開一角瞧著熱鬧,不再詢問,一時無話。
師輕青與夕兒此行正是前往宰父大人的府中,坐的是師府小姐出門專用的狻猊四輪馬車,夏總管陪同,原本該在外頭的夕兒也被師輕青要求坐在馬車內,美曰其名:要照顧這個夢靨的人!
北夏國地饒物豐,民風開放,老百姓也全都安居樂業,這會兒吵得臉紅脖子粗的不可開交,下一刻卻又能笑著和人打招呼,沒有隔夜的仇!
這一路上,賣豆腐的西施,擺攤點的小販全都用力地賺著吆喝,那些脂粉綾羅的店鋪裡各家夫人小姐來來往往,相互打趣著爭相鬥豔著,路上行人絡繹不絕,說笑著昨日的趣聞,相約著今日的熱鬧!
馬車窗簾只開一角,亦能將這北夏國繁榮昌盛瞧了個大概。
師輕青正喜滋滋地四處張望,便聽得一聲囁嚅的聲音傳來,“小姐,你還是先不要看了吧,前頭那地不太好看。”
嗯?師輕青挑眉詢問。
夕兒卻是閃爍言辭不定,“就是……就是不太好看!”
師輕青正要細問,便聽得一聲猶比六夫人還要嬌媚萬分的聲音直入心底,惑人心神,“公子,怎來的這麼晚啊~”
好傢伙,這不是古代赫赫有名的青樓是什麼,想不到第一次出門竟遇上這等好事,小時候看武俠小說對青樓女子的柔情百轉有尋常人沒有的俠肝義膽非常著迷,這會子見了哪能不瞧個仔細。
師輕青不僅沒將車簾放了下來,反倒全撩了起來,直衝人姑娘咧嘴樂,若是師輕青長的貌美如花也就算了,可卻往往是與事實相反的……
師輕青這一笑,笑的鬼斧神工飛沙走石,瞧得人姑娘花容失色嚇得趕緊進了屋,連將拉著的客都不管不顧了。
“小姐小姐,你幹什麼?你可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怎能如此拋頭露面。”夕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使勁將車簾給拽了下來。
一副勸說的口吻,“小姐,這事兒要讓外人知曉了,你就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師輕青不屑的撇撇嘴,就師家大小姐這幾個字擺出去,誰家不得‘聞風喪膽’,哪裡還敢有人上門提親。
不過說得好像她多願意嫁似的。
“小姐你剛說什麼?”夕兒偏頭詢問。
師輕青被嚇了一大跳,“啊?我剛說話了嗎?”夕兒努努嘴,她家小姐感覺一點都不友好。
師輕青見夕兒神情怨懟,便有心勸慰,可又覺著自己沒什麼錯,索性便跳過這段,翻了個篇,回到一開始的問題上,“夕兒,你說前頭不太好看就是這裡啊?”
“可不是嘛小姐,這暖香閣是帝京最有名的館子了,裡頭紙醉金迷醉生夢死的,可不是個正經去處,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可萬萬不能跟她沾上了關係。”
師輕青瞧著夕兒繪聲繪色地老氣橫秋說著道理,覺得很像她媽,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見夕兒臉色越發哀怨,忙乾咳了一聲掩飾過去,“嗯,你說得很有道理,很有道理!”
“小姐!”夕兒一跺腳馬車接連晃動了一下,嚇得師輕青直拍胸脯,趁機教育道:“你該減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