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海玉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了去,目不斜視小心翼翼地跪在那花鏤金空的鐵桶旁,桶內自外散發出的蘇合香聞之讓人精神一振。
海玉閉眼猛吸了口氣終是下定了決心般,輕輕喚道:“夫人,海玉有事稟報!”
過了半晌床上毫無動靜,海玉重又喚了一句,誰知剛一開口,一條腿便直往海玉臉上呼去。
又哪裡敢躲,海玉緊緊握住自己的膝蓋捱了這一腳,待勁頭過去一股子熱流便從鼻尖湧出,哪裡敢擦。
只好賠著笑臉道:“奴婢伺候夫人起身!”
六夫人媚眼還未睜開,聲音也似身體一般還未甦醒,從喉嚨裡淡淡地發出一聲嗯,魅惑至極。
海玉聞言忙起身準備去扶,六夫人這才幽幽醒轉,一睜眼便瞧見海玉滿臉鼻血難看至極,抬起腿又是一腳,“叫海蘭進來,趕緊給我擦乾淨!”
“是是是!”海玉忙道,半分也不敢耽誤,去外頭喚了海蘭進來,方才用袖子擦著鼻血。
海蘭一進來便就瞧見海玉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擦著血,不由嗤笑一聲,真是不知所謂。
“夫人,今兒穿哪件衣裳?”海蘭見六夫人已坐了起來,忙連走幾步從海玉身旁視而不見地踏了過去,輕聲詢問道。
六夫人拍了拍手臂上的褶子,漫不經心的道:“前些日子夏總管派人送來的那件妝緞狐肷褶子大氅我瞧著不錯,裡頭嘛,拿那件翡翠撒花洋縐裙吧!”
海蘭高興地應了聲,附和著六夫人接了茬,“六夫人的眼光真好,這兩件配在一起,可不是頂好兒的,保管待會兒相爺見了眼睛都挪不開!”
這話算是捧到了六夫人的心坎了,卻還是佯怒道:“就數你嘴刁!”末了,又想起什麼似的,偏頭問了句,“廚房燉的奶香燕窩好了沒?好了的話給我端碗來,再給小姐端碗過去!”
海蘭將衣裳從櫃裡拿了出來,整整齊齊地放在床側,道:“早就好了,這會子孫婆子正用小火煨著呢,就為了讓夫人想吃的時候隨時都是溫熱的,小姐還沒醒,等醒了我就立馬送去,待會兒我叫孫婆子先給夫人端一碗來嚐嚐!”
六夫人聞言淡淡點頭拿起螺子黛仔細地將秀眉重描了一遍,又對著銅鏡塗抹了些許胭脂水粉,方才瞧見鏡中一角正映著不停擦著鼻血的海玉。
頓時心生不快,將手中的金釵步搖重重甩落,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快說吧,什麼事兒非得這個時候來!”
正愣神的海玉見六夫人問話,忙爬走幾步到得跟前,磕了幾個頭,才道:“求六夫人饒命,是海玉辦事不力,求六夫人饒命……”
磕了半晌,也未切入主題,坐回床側的六夫人瞧著更是不耐,不由冷了臉色,“有什麼事你就說,吞吞吐吐的作甚!”
海玉聞言知道六夫人這是到了極限了,忙又磕了幾個響頭,把事情交代了,“夫人,不好了,那幾本冊子被人拿走了!”
什麼?!
六夫人聞言從床上猛坐了起來,腳正撞上跟前的紅木椅也顧不得去看,只惡狠狠地盯著海玉,“你說什麼?”
一旁的海蘭見狀也是被嚇的不輕,何曾見過六夫人如此模樣,只得隨著海玉一般俯首在地不發一言。
“求夫人饒命求夫人饒命…….”海玉將六字去掉只來回喚著夫人,頭一聲比一聲響的磕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鮮血迸濺,也免不了被六夫人一腳踹得不知東南西北的命運。
“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六夫人聲色俱厲居高臨下地瞧著海玉,任她的血染在自己衣袍上。
海玉聞言剛想答話,便聽六夫人語無倫次,“不..不對,海蘭說宰父大人已經走了……那…不好,你快去落梅園,快去,攔住老爺不要讓他見任何人,我馬上就來,務必給我攔住,快給我滾!快滾!”
“是是是!”海玉哪裡還敢多呆還敢多說還敢多問,忙連滾帶爬地出了院子,直奔落梅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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