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輕青猛被嚇得後退幾步,幸好身後一張大而有力的手支撐住了這具身體才不至於踉蹌倒地,但隨即反應過來。
自己此舉太過於突兀了。
忙一個翻身撲到了宰父敖的懷裡,嘴裡驚慌失措,“好恐怖,好嚇人……”
宰父敖被師輕青此舉弄得怔怔了片刻,隨即眼眸一閃,望著師輕青的頭頂不由眉頭輕蹙。
三夫人與師相隨後前後腳而出的院子,見師輕青在外人懷裡,當下神色一急,忙一個箭步上了前去,“大小姐可是嚇著了,到三娘這兒來。”師輕青聞聲回頭,眼含淚光,撇了撇嘴轉而伸手抱住了三夫人。
三夫人見了,溫和一笑,打趣道:“怎的像個三歲孩童般!”師輕青卻不說話,過了片刻,一滴水珠滴入三夫人脖頸,灼熱無比,燙得三夫人脖頸頓時僵硬。
三夫人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孩子,該是想孃親了吧!
於是便用手拍了拍師輕青的背部已作安慰。
師相在一旁瞧著深加隱諱,終是忍不住詢問,“如何?”
宰父敖還未作答。
五夫人便搖著腰身出了來,捂嘴瞧了眼擔架上的屍體,一陣厭惡,尖聲道:“喲,這不是六夫人處的海棠嗎?”
此話一出,眾人將眼神全都鎖定在了五夫人處,雖說之前也早已確定了死者身份,但她此刻表現過甚明顯還有後話。
五夫人倒是很享受眾人集中力在已身的景況,略飄飄然了一會兒,才攏了攏披風,不經意的將身材的玲瓏曲線展露無疑,才道:“那日初雪盛宴,六夫人與我們嬌小姐出了主意說是要賦詩應景,大小姐也在,之後產生些許不愉快導致有了誤會,莫不是大小姐氣不過所以拿人家的丫鬟出氣?”
眾人聽完,頓悟。
原來如此。
世上無目者多矣,師府的人怪會斷章取義。但幸好總有那麼幾個明白心性之人。
三夫人無論如何也是無法相信一個十二歲的少女居然能動手殺人,縱使她先前並不與二夫人來往,但想來她也定不會教出一個殺人兇手的女人來。“五夫人何以如此攀誣,大小姐柔弱,眾人皆知,怎會殺人!”
四夫人目光怨毒,哼了幾聲,冷冷道:“不咬人的狗才是好狗,焉知平日裡外表怯懦的大小姐私下底做的什麼勾當。”
師相面罩寒霜,怒喝:“混賬。”
四夫人心內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忙躬身上前請罪。
師相揮起來的手到底是沒落得下去。
大夫人見了,便在一旁打著圓場,“四夫人向來口直心快,你又不是不知,那心卻是個善的!”
這話一出,宰父敖與師輕青皆冷笑,真是幹她孃的,這樣兒也是心善的了?
師相卻是未再深究,轉頭問道夕兒,“昨兒夜裡是何時辰回的府?”早已被那句屍體嚇得魂飛魄散的夕兒一驚,一時反應不過來這怎的又到了自己身上。
徒然瞧見師輕青平靜無波的眼眸,想起方才師輕青交代的話,回了回神,再想到這人的死卻與自己與小姐無關,斷不能讓人冤枉了去,便認真答道,“約摸是戌時,當時三夫人已歇下了,大小姐與容小姐用過膳後聊了一會兒便就回了。此人與我家小姐斷無干系,還請老爺做主!”
三夫人在一旁點頭,夕兒說的不差。
宰父敖聽到此處,忍不住插了一句,“師相,你府裡巡夜的家丁是何時交班!”
師相聽聞卻是不自然的乾咳了一聲,因著是內院所設的家丁不多,再者這條長廊又是直通雪桃的院子,當年因著那事,是以根本未曾在此處設了巡夜。
師輕青嘆了口氣,三夫人身上有很好聞的棧香,聞之讓人親切,很是不願離開。
奈何,師輕青若是此時還不明白,那她就是真傻了。
對方明顯有備而來,想要藉機除去她,若沒有更為確切的證據,那麼她估計就要以嫌犯入獄了,介時在來個‘畏罪自殺’,呵……可是趁了那人的意了。
孃親屍骨未寒,竟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自己,當真是急不可耐啊!
師輕青不動聲色地脫離了三夫人的懷抱,扯了扯右手側的宰父敖的衣襬,“宰父叔叔,我孃親喜歡幽靜,不喜外人打擾,是以此處並無巡夜之人。”
師相眼眸一抬,眸中驚訝滿孔,沒想到青兒竟會為自己說話?
宰父敖見師輕青小臉真摯,伸手揉了揉她的秀髮,這師家大小姐倒並也無傳說中的那般痴傻。
可愛的緊。
宰父敖直揉得師輕青頭髮蓬亂起來,方才罷手,訕訕一笑,這才意識到對方已是有兩年便要及笄了,雖太過瘦弱以至於看起來只有七八歲模樣,但到底自己此舉卻有不妥。
訕訕了幾聲,對著諱莫如深的師相道:“我要單獨分別問大小姐和大小姐的婢女一些話!”言下之意便是請眾人迴避。
師相聽聞斷然拒絕,“有何話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青兒向來腦子轉得不快為人單純,要是一個不小心中了這人的圈套可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