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明又問:“朱紅一起出來了嗎?”
一會兒,一但發現李澤時已經不在虞園裡了,那朱紅就逃脫不了嫌疑的。
李澤時長嘆,閉口不言,神色有些悲痛。
虞景明突然明白,朱紅還將要留下來繼續完成她的任務,沒有了端錦,還有劉大人。而在如今虞園的形勢下,朱紅的刺殺,不管成不成功,於她自己有死無生。
“很抱歉,讓你陷入這一陣的紛亂流言裡。”李澤時心裡是有千言萬語,但最後卻只有這一句道謙,先前他的種種打算,在今日這一局後,一切的都煙消雲散。
更何況,朱紅將為他搭上一條命,那麼他再也沒有資格讓虞景明等他,清風流蕩于山間,明月孤懸於天空,他們各有各的職屬,各有各的所求,能相遇,終不能相聚。
“不必抱謙,虞記這回多虧老爺子出面。”虞景明笑笑講。
一時間,又沒話了,馬車很快到了路口。
“澤時還是藏好吧。”虞景明揭開馬車的車板,李澤時便躺了下去。
“站住,搜查。”路口,幾個差兵攔住了馬車。
“幾位差爺,不曉得你們要搜查什麼?”紅梅有些不高興的問,一邊老趙忙著給幾位衙差遞洋煙。
“自有任務,不需多問。”幾位差兵圍著馬車,又說:“裡面的人出來的,這馬車要搜一搜。”
“好,搜呀,我巴不得你們能搜個男人出來,我虞景明也好過這樣叫人笑話。”虞景明猛的一掀車簾,整個人跳下車,又大大的拉開簾子,然後,兩眼赤紅赤紅的看著幾位衙差,情緒有些歇斯底裡。
不過,想著虞園發生的一切,虞家大小姐這時候才暴發出來,已經是很冷靜了。
幾個差兵倒叫虞景明這一弄有些悻悻。
一隻修長的手拍在差兵的肩:“差爺好,這夜裡值守,累的很,這裡有些煙酒,你們拿著解解泛泛。”卻是卞先生,一手提著一壇酒,一手拿著幾包煙,沖著幾個差爺笑。
“喲,是卞家大爺啊,客氣了,客氣了。”幾個差兵點頭哈腰的,卞維文原也是衙門的人,如今入了江海關,因為海關業務跟上海道這邊時有牽扯,免不得還常常走動,是熟面孔,卞家大爺也客氣,每回見到他們時常請他們吃酒,自有一份熟絡。
幾人接過煙酒,卞維文又順勢在幾人耳邊低語:“我是住在永福門的,這位大小姐熟的很,不是那跟刺客革命黨有牽扯的,今日虞園的事體你們也是曉得,她受的那個委屈大了,給人家留點臉面,場面不好做的太難堪的,沒看,虞園裡,劉大人都沒有難為她嗎?”
幾個差兵一想,也是,這位虞大小姐也太倒黴了點,何況,虞大小姐正是剛從虞園出來,劉大人沒有難為她,他們也就不要枉做惡人了。
“是是是,卞先生這面子得給。”幾個差兵便點頭,便揮揮手,讓虞景明等人走。
虞景明這會兒卻沒走,站在那裡,抬頭看著天上的繁星,黑夜中看不清神色。
“大小姐?”卞維文便叫了一聲。
虞景明才低了頭,緊緊的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又深吸一口氣,似乎是要極力壓下湧於眼眶中的淚水,幾個衙差見了也是搖搖頭。
虞景明這時卻沖著老越和紅梅揮揮手:“老趙,紅梅,你倆個先回去吧。”說完,又轉頭跟卞維文道:“卞先生,我們走走好吧……”
卞維文微微一愣,然後點頭:“好……”邊上,那幾個差兵一愣,然後沖著卞維文擠眉弄眼。
夜風有些涼,紅梅和老趙駕著馬車先一步出了四馬睡,消失在夜色裡,虞景明裹了裹衣物,四周的街燈流光異彩,即繁華,又顯得光怪陸離。
“走吧,這裡風大。”卞維文跟虞景明,這裡是個風口。
“好。”虞景明點頭。兩人走出了四馬路,一邊有一條小巷,巷子裡有個賣豆腐腦的攤子。攤主是對老夫妻。
“來兩碗豆腐腦。”卞維文跟那老夫妻講,然後兩人坐下。
就在這時,一聲大喝傳來:“抓刺客,劉大人被刺傷了……”
虞園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