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皮箱……”一邊的蓋文看到皮箱裡的物事,瞪了眼說,然後氣急敗壞的上前,一把搶過皮箱。
“先生,你拿錯皮箱了。”這時一個船上的夥計提著一隻皮箱過來遞給譚先生,那樣式跟先前開啟的那隻一模一樣。
譚先生狐疑的接過皮箱,然後開啟,入目的就是一個大的牛皮信封,拆開信封,便是一疊了報關資料,譚先生高興之餘,便猛的一拍額頭。
“呀,不好意思,果真是拿錯了,我這只皮箱是在舊金山萊溫街一家皮具店皮的,蓋文先生是在哪兒買的,竟是一模一樣。”譚掌櫃沖著蓋文連連拱手道歉說。
蓋文心裡是不痛快的,但這等時候卻又不好沒風度,便道:“我的皮箱是一個美國朋友送的,他在哪裡買的我不知道,但他家住址就是萊溫街。”
“呀,那定然是一家店的東西,蓋文先生,你趕快查檢視可有什麼遺失,要不然我可就罪過了。”譚賬房道。
“沒事。”蓋文擺擺手,卻也一件一件的將東西清點。清點完,蓋文才笑笑:“到是不少。”然後合上箱蓋。
卞維武在邊上咧咧嘴,沒找到他想找有東西。
茶樓這邊,年勝之前剛下樓打探了一下訊息,這會兒幾步走到李澤時身邊:“我們的人傳來訊息說,譚先生一路跟蓋文一起,可以確認東西不在蓋文身上。”
“如今,同樣不在行禮箱裡,那東西在那裡?”李澤時滴咕了句。不過想著卞維文,既然是他布的局,想來還有後招。
碼頭這邊。
“這就好。”譚老賬房鬆了口氣,這才交出牛皮信封裡的報關資料和完稅證明。同樣是在武漢關口補的,手序完全。而對伊麗莎白號的援手,譚先生代表吳記的人同樣表示感謝。
道力也甚是高興,一揚手沖著在場的記者朋友說:“最近,滬上對伊麗沙白號多有誤解,如今事實證明,伊麗莎白號不但是遵紀守法的,還有相當的義舉,接下來,我們馬上要舉辦一個酒會,介時會對整個事件做一個總結彙報,我們也邀請了翁掌櫃和譚掌櫃,也歡迎合位記者朋友參加。”
“好。”記者自然無有不允。
“蓋文,你也參加。”道力又轉頭對蓋文道。
“哦,我還要……”蓋文揚起臉,就看到不遠處正慢慢走過來的董幫辦,想說還要參加董家宴,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東洋服裝的女子,手裡捧著一捧鮮花:“蓋文,你終於到上海了,我已經等了好久了,我特意來找你的。”
竟是那個在廣州跟蓋文傳花邊的東洋女子,竟是比蓋文早一步到了上海。
這時利德的羅切斯從人群裡擠了出來,伸手拍著蓋文的肩:“中國有一句話叫做最難消受美人恩,蓋文就別推辭,正好帶著洋子小姐一起參加酒會,羅切斯說著,又壓低聲音在蓋文耳邊低語了一句。
蓋文一愣,又抬頭看了不遠處的董幫辦,最後收回視線,然後跟著羅切斯和大倉洋子一起上了羅切斯的汽車……
董幫辦站在遠遠的看著這一幕,臉上無甚表情,好一會兒,伸展了一下腰背,渾身輕松。然後揹著手轉身,慢悠悠的踱了幾步,嘴裡嘀咕著:“新來省悟一生痴,尋覓上天梯。拋失眼前活計,踏翻暗裡危機。莫言就錯,真須悔過,休更遲疑。要識天蘇地味,元來只是黃齏。”說著董幫辦又朝不遠處的黃包車夫招手:“黃包車,去四馬路虞園……”
“董幫辦這什麼意思?表示悔過?”董幫辦上車的地點就在茶樓的窗下,董幫辦嘴裡嘀咕便進了李澤時年勝的耳裡。
“他哪裡有悔路可走。”李澤時擰著眉,董幫辦這話音裡頗有以死明志的意味。
他現在可以肯定,東西已經到了董幫辦的手裡了,接下來只怕是卞先生和董幫辦要演雙簧了,今晚虞園必有大事發生。
遠處長街,黃管帶帶著一隊差兵在吃麵條。
“頭兒,你看那人,是不是通緝令上那個姓潭的?”一個差兵看著遠遠碼頭跟道力武官一起出來的中年人身上,那人面目跟通緝令上依稀彷彿。
“吃你的面,沒聽師爺說,這一塊不歸我們管。”黃管帶遠遠的瞅了一眼,哼了聲,遠處黑雲沉沉,這天是該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