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虞景明的話,馮紹英和汪瑩瑩都是一愣,依那玫瑰的性子,說不準就是這樣。
一時間,幾人都不語。
門“嘣”的一聲被踢開了,虞三姑娘站在門外,她身邊虞二姑娘一身紅嫁衣,頭上蓋著紅蓋頭,掩住了面目。看不見表情,虞景明只看她放腰間的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門是虞淑麗踢的。
“虞景明,你就這麼希望我二姐不得好,這樣就能證明去年我爹幫你訂的親是別有用心是嗎?你這樣的壞心,也不怕報應?”虞三姑娘瞪著眼睛沖著虞景明惡狠狠的咒著。
“三妹……”二姑娘扯了扯三姑娘的衣袖,卻被虞三姑娘甩開。
虞景明自也曉得在二妹的婚禮上說這話有些不好,只是這真的是她一種預感,三妹的咒罵她倒沒放在心裡,咒咒也不會死,便笑笑:“我希望怎麼樣不重要,我更不需要去證明什麼,我只是陳述一種可能。”虞景明淡淡的回道,又沖著二姑娘說:“二妹,萬事未謀勝先謀敗,把事情想到最差,那樣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三姑娘還要爭辯,二姑娘抬起頭掀起了蓋頭看著虞景明。
好一會兒,虞二姑娘道:“大姐,我曉得了,有些事情也明白,只是有些事情,不去親身體會,我怕最終會不甘心。”
“那你想到如何應對了嗎?”虞景明問,她早曉得,二妹是非要飛蛾撲火的,有的人說飛蛾傻,也有的人說飛蛾勇,但虞景明覺得那或許也是一個涅盤重生所需要的歷程。
人生的成長需要一種痛。
“不管如何,其實結局都是一樣的,不是嗎?”虞淑華淺笑著回道。
虞景明眨了眨眼,突然笑了,點點頭:“是一樣的。”全上海的人都曉得,玫瑰終究是要進榮家門的,只在早晚,結局一樣。
“既然這樣,那隨他們了。”虞淑華一臉認真的說。
虞景明笑笑,再未說話,因為無話可說,二妹已有了決定。虞景明發現二妹內心其實通透的透的很,而她現在做的其實就是拿她的人生做一場驗證,最終或許就是涅盤重生。
虞三姑娘氣的跺腳,跟虞景明有什麼好說的,二姐是真不爭氣呀。
外面一陣鞭炮聲響起,吉時到了。
“二姐,快點,別誤了吉時。”三姑娘扶著自家二姐,那腳尖踢著地板,發出咚咚的聲音,撇著嘴,一臉不屑,也就二姐吃虞景明那一套。
“大姐,我走了……”虞淑華跟虞景明說。
“好,我送不好看,就不送了。”虞景明笑笑的回道,到底有些遺憾,關系再怎麼寡淡,也是姐妹。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
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
縱被無情棄,不足羞。
外面長巷子裡,不知誰家的留聲機正依依呀呀的唱著這首春日遊。
門外,又是一陣鞭炮聲,焰花在晨光中不是很明顯,但也有些淺淺的印子,虞景明站在窗邊,看著二妹坐進了榮家迎親的汽車裡。
榮家這回也是做足了派頭,整整九輛族新的汽車,聽說還要去教堂……
“聽說到教堂裡是要穿白色的衣服的,這不是觸黴頭嗎?”一幫孩子追逐著汽車,幾個大嫂婆娘跟在後頭,小聲的議論。
而後議論聲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