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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馬路虞記分店斜對面,也就是原來月芬開布莊的地兒。
這會兒,那鋪面門臉上拉著長長的紅綢布,兩個醒目的金字‘陶記’,陶記兩個大字下面,又印了一排黑字——麻師傅桂花糕開業大酬賓。
德三死後,德三家人將月芬趕了了出去,之後德三的家人就把這處門面賣了,只是大家一直不曉得買家是哪一個,沒想到竟是賣給了陶記。
今兒個正是陶記四馬路分店開張的日子。
“呵,陶記這是要跟虞記打擂臺了呀。”周圍店鋪裡的夥計都探頭出來看戲。
“那可不,去年,誰不曉得虞記糕點就是靠外埠份額紅火起來的,這麼大一份額,陶記能不掂記著?要曉得,現在本土市場,蘇式,廣式,徽式,京式糕點都很猛,更何況現在西點成了一些摩登人士的首選,陶記若不想出路,只怕也是要走下坡路了……”隔壁瓷器鋪子的掌櫃曉得些內情說。
“那倒是。”幾個夥計點點頭,只一個夥計又咧咧嘴,朝著陶記那紅綢布抬抬下巴:“哈,麻師傅被挖,虞記這下是傷筋動骨了。”
“嘿……”一些閑人又朝虞記這邊望望。
虞景明站在那裡,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這是有人叫自己養的狗給咬了?”三姑娘也依在門邊,有些幸災。麻三妹是虞景明招進虞記的,也是虞景明一手培養的,如今麻三妹攜著南洋勸業會賺來的名頭另投東家,可不正是活活的打了虞景明的臉……
虞景明側過臉看了三姑娘一眼,笑笑,渾不在意,麻三妹從最開始進入虞記,虞景明就曉得她的心思不單純,本就是奔著卞先生來的,如今麻三妹忌著自己跟她爭卞先生,那離開虞記也就沒什麼奇怪的。
對於麻三妹的離開,虞景明在意,畢竟麻師傅曾代表一個虞記的招牌,但事不願違她也並不後悔,她倒也想看看,麻三妹這般,能走多遠……
麻三妹也遠遠看到了虞景明,卻又馬上錯開視線,這等情況下照面,到底有些氣虛。麻三妹邊上,一個五十許左右的男子也朝這邊望來,望了一會兒,突然舉起手來朝著虞景明招了招手。
虞景明眉目彎了彎,喚潤生拿了一個紅包,裡面塞了一張銀票,又順手提了一隻糕點盒子,跨過門坎,一輛電車咣當光當馳過,候著電車過去,虞景明才穿過長街,走到斜對面……
“陶叔,開業大吉。”虞景明沖著那五旬男子揖了一禮。
這五旬男子正是陶記的大當家陶民旺陶掌櫃,虞永福時代時,亦是虞記的大師傅之一。虞景明依稀記得小時候父親還在世時,她每每嘴饞,就會一頭鑽進作坊裡,陶師傅會拿一些七巧果塞滿她的口袋。夜裡,虞景明躲在被窩裡吃,第二天自免不得被紅梅說穿,然後叫父親一頓訓罵,如今想來,卻也是一種美好。
“虎父無犬女,景明不錯哦。”陶先生眯著眼笑呵呵的說,自虞景明接掌虞記,著實讓上海灘的人眼前一亮。
“陶叔誇獎,多是一些運氣的成份,能不能夯實基礎還看今年。”虞景明笑笑說。
“嗯,你能明白這些就好。”陶民旺點點頭,這丫頭腦子還算清明,沒有被一時的成功蒙閉了雙眼,虞記去年的成功,運氣成份是真的不小,一個是南洋勸業會,再一個就是被李記拿來做登陸上海的跳板,這裡面的獲利只是短期的,而今年才是虞記能不能崛起最關鍵的一年。
“不怪為叔的趁火打劫吧?”陶民旺又笑呵呵的說。他這話裡說的自然是陶記挖了虞記牆角的事體。
“虞記要崛起必然要沖擊陶記的市場,商場如戰場,陶叔沒有做錯。”虞景明翹翹嘴角笑笑說。
“你既曉得商場如戰場,象麻師傅這樣的人才為什麼輕易放手?”陶民旺卻又盯著虞景明問。
“一來強扭的瓜不甜。二來虞記既然能出一個麻師傅,那也能出第二個麻師傅,甚至第三個麻師傅,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虞記要打造的是虞記這個字號。”虞景明這話卻是有著一股鏗鏘的氣勢,說完,又沖著陶民旺笑道:“陶叔既然把店開在這裡,自然沒少掏我虞記四馬路分店的底,陶叔覺得守勤師傅現今的手藝如何?”
“十年前,他不如我,一年前,他還不如我,但現在,就不怎麼好說了……”陶民旺有些不甘,但不會不承認。
他當初被虞世安排擠,憤而離開虞記,白手起家走到如今這一步,自有他的風範和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