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怪又有何幹?我出手,只是因為永福門是我的地盤,總不好在自己的地盤還叫別人算計了去。”虞景明淡淡的說。
虞淑華不支聲,大姐這樣說,她也就不好接嘴了,停了一會兒才道:“嗯。那我回屋裡了。”
虞景明點點頭,看著虞淑華進了屋裡,斜斜的陽光透過門樓也照進門裡,小花這時從樓上跳到一邊的窗臺上,再跳到天進裡,然後邁著悠閑的步子從門裡出來,就趴在門口的青石階上,斜斜的陽光正好照在它的身上,小花的毛發伴隨著流淌在光線裡的微塵在風中舞動。
“大小姐。”卞維文端著一碗藥從後街邊來,見到虞景明便點點頭,打了聲招呼。
“卞先生忙呀。”虞景明笑笑。
“不忙,大小姐有時間嗎?”卞先生問。
“有的呀,卞先生有事體嗎?”虞景明問。
“嗯。有些事體想跟大小姐說說。”卞先生說著,又欠了欠身體:“大小姐稍等哈。”說完,卞維文端著藥走到茶檔邊上,老潢正歪著身子坐在茶檔邊上吃茶哼曲兒。
“老潢,吃藥了。”卞維文將花放在老潢的桌邊。
“你們說這人生苦不苦?”老潢沒精打彩了看了看那深褐色的藥湯,咧了嘴跟邊上人打趣。
“當然苦啦,所以唱戲的把人生說成孽海呀。”邊上人跟著老潢打趣。
“可不是嘛,人生都這樣苦了,可偏偏這人哪,就喜歡自找苦吃,比如這藥吧,苦的跟黃蓮似的,可咱們還得花錢買來喝,這道理是不是不通啊,老大?”老潢這聲老大是稱呼卞維文的,他是家裡的老大嘛。
老潢的心思大家一聽這話就明,想著法子不想喝藥。
“理是這理,可人要不找點苦吃,那就太寡淡了呀,這良藥苦口。”卞維文笑笑,又跟老王頭道:“王叔,藥沒喝就別上茶了,要不然,我不付賬的呀。”
“曉得曉得,我盯著呢。”老王頭說。邊上人善意的笑了笑,老潢有一句話說過,一日無茶他便活不下去,這茶就是指老王頭這茶檔上的茶,茶是低檔的茶,但架不住裡面有浮生六味。斷了老潢的茶,那等於要了老潢的命,所以這藥是非喝不可。
卞先生別看斯斯文文,沒一點火星氣的,但制起人來,一招直達七寸。
“苦也……”老潢學著京據老生的唱腔拖了個長音。
周圍人嘻嘻哈哈,也嘆老潢老來福呀,不過,一飲一啄,自有天定,當年,要不是老潢收留卞家三兄弟,自也沒如今這福了,羨慕不來的。
卞維文不理會他,轉臉沖著虞景明點點頭。
“卞先生,我們去虞記說吧。”虞景明笑笑,當先朝虞記走。
卞維文跟著她,兩人一前一後朝前面虞記過去,身後老潢荒腔走調的唱著。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了頭發。
每日裡在佛殿上燒香換水,見幾個子弟遊戲在山門下。
他把眼兒瞧著咱,咱把眼兒覷著他,他與咱,咱共他,兩下裡多牽掛。
冤家,怎能夠成就了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