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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梅這急慌慌的又去哪裡?”翁姑奶奶這時從屋裡出來,就看到紅梅急匆匆下樓的情形,連忙問道,實在是這段時間太多的不太平,不免有些草木皆兵。
“一點南彙的事體,我讓紅梅給翁冒傳個話。”虞景明笑笑說。
“哎喲,南彙這坑,也不曉得要栽多少人,跟當初那股票事件也差不離了。”一聽是南彙的事情,翁姑奶奶便搖搖頭說,最近兩天,永福門裡說的全是南彙的事情,聽說死了不少人哩。
翁姑奶奶邊說邊槌著她的腿,濕寒的天氣,稍一走動,便會酸漲的很。
虞景明搬了一隻小凳子坐在翁姑奶奶身邊,幫她錘腿。
樓下,戴娘子的抽泣聲還在繼續,時不時的夾雜著一些談話。
“我這也不是關心長青,他到底也是跟著我爹的人,他的下落總是要過問的。”二姑娘接著之前的話給戴娘子解釋。
“我曉得,我也不是真的怪二姑娘,只你大舅現在這情形,我是真怕他落不得一個好呀,現在連賈西那樣的人都能登堂入室欺負人了,這日子,以後可咋過呀……”戴娘子又叫起苦來。虞二奶奶和二姑娘一時無聲。
“雖說舅老爺這事也是他不識事,但榮家也是太不講情面了,這二姑娘馬上就要跟榮大少爺成親了,當初要不是戴家在裡面攪和,兩家能不能走一塊還都不好說,如今南彙這點事情,舅老爺背了鍋不說,還叫賈西這樣的人欺到門上,到底也讓人心寒。”翁姑奶奶雖然瞧不上戴家,但如今這事兒,戴家的體面倒也關繫著一些虞家的情面了。自免不得要嘀咕上兩句。
“姑奶奶,這事未必是榮偉堂的主意,再怎麼虞榮結親再即,榮家的表面功夫總是要做的……”虞景明笑笑說。
不管榮興再如何收拾殘局,玫瑰投在南彙的投資大部份都打了水漂了,她當初利用南彙鄉新自治公所地點南彙西頭的事情給虞家下了戰帖。而如今,虞家雖然沒有賺大錢,但完好無損的退了出局。
倒是她自己,本來是成功在握,可最後卻是虧了血本,這一對局,玫瑰無疑是輸了。玫瑰只怕是憋了一口氣呢,所以就找了賈西來惡心人。
“喲,景明的意思是玫瑰在背後使小手段?”翁姑奶奶好奇的問,榮興能對戴家出手的,除了榮偉堂,也就是那位玫瑰了,不是榮偉堂,那就是玫瑰。
“賈西傻了嗎?再怎麼二姑娘也是未來的榮少奶奶,他給玫瑰做刀,難道不怕二姑娘過門後給他使絆子?”夏至這會兒牽著虞景祺坐在翁姑奶奶身邊,便有些小心翼翼的接了嘴。
夏至初來時,除了悶頭做事,基本就是專心的帶著虞景祺,只是今年,她到是時時看著虞景明,若是虞景明在場,總會牽著小景祺在虞景明跟前晃晃,有時也會接一些話。
虞景明自曉得她的心思,也不過是想多為虞景祺拉點注意力,這丫頭對虞景祺那份心倒是讓人贊賞的。
虞景明笑笑卻並未說話。
只是心裡想著,賈西,這位可不是蠢人哪。
戴家大舅就算再出錯,那也是榮家未來大少奶奶的大舅,賈西便是再愣,也不可能在局勢不明的情況下參和進榮家未來大少奶奶和玫瑰之間的矛盾裡。
而如今賈西依然這麼做了,大體卻是為他自己考慮的。
南彙現在一團亂,賈西也怕事體做的不好最後落得跟戴壽松現在這樣的局面,只是賈西也曉得他哪裡有戴壽松的資本。所以,他幹脆藉著讓戴壽松戴罪立功的想法,逼迫戴壽松頂在前面,這樣,真要事情辦砸了,還有戴壽松頂著,畢竟戴壽松跟虞二姑娘的關系擺在這裡,再怎麼總還要保留個體面。
而若是事情成功了,到那時,戴家大舅自又是另一翻關景,說不得還要反過來感謝賈西,自然不可能怪賈西了。
賈西這小算盤打的不錯,這是低層人士的精明。
只不過,戴壽松顯然叫之前的南彙暴亂和德三的死給嚇著了,所以拿生病當幌子避開。
在虞景明看來,機遇和風險總是相伴的,南彙亂局,戴家大舅背鍋已經是逃不掉的,倒不如行險一搏,若是能出面拉籠一部份暴亂的南彙民眾,只怕王家大伯他們還真得坐下來跟榮興談的,到那時,便是縣衙那邊要問罪,也要好說話的多,戴家大舅說不定就可以完美轉身了。
只可惜,戴家大舅卻沒有這樣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