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二奶奶卻是冷冷的勾勾嘴角:“我哪裡敢想著那些,只要她不背後裡下手算計人,我那日子就安穩了。”虞二奶奶的話語依然難聽。
虞景明笑笑不言語,戴壽松是什麼性子,她瞭解,當初她可實實沒給他臉面,這位如果不是另有話說,斷然不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另外呢,景明一個人也辛苦,有什麼事兒咱們這邊也要有個照應。”果然,戴壽松這邊又是話風一轉。
戴壽松這話別說虞景明,便是他自家娘子,還有虞二奶奶,虞家姐妹,便是另一邊的戴政等人也有些狐疑的望過來,今兒個過年,唱的是冰釋前嫌這一出嗎?
“那景明在這裡多謝大舅。”虞景明淺笑,大舅要做樣,那她也就作樣,心裡卻在等著戴家大舅圖窮匕現後的主題。
“景明,大舅想問一下你跟李澤時李大公子是什麼關系呀?”戴壽松邊放下手裡的茶杯,,從小喜手裡接了根洋煙,套上煙嘴,深吸了一口說,又解釋了句:“別怪大舅多管閑事,你身邊只你二嬸一個長輩,你二嬸的性子呢自你二叔走了後是冷淡了不少,她不樂意跟你沾邊兒,你多體涼,你二嬸是我妹子,我這個做大哥使不得要為她周全一二,前段時間呢,你跟李澤時兩個閑言碎語不少,我看你兩個也挺般配,本來是樂見其成的。可這些日子,李大公子跟好些個女人不清不楚的了,花邊新聞那是滿天飛,我想著啊,你若是跟李澤時沒關系呢,人家李大公子的事情咱也犯不著搭理,可你若是有些來往,那他這跟別的女人牽牽扯扯的,那就是讓虞家沒臉,這事你一個姑娘家不好出面,大舅出面,怎麼著也得讓李公子給我們一個交待……”
戴壽松話音一落,整個客堂裡的人那神色便怪異了起來。要說戴壽松真為虞景明著想,在坐的沒一個相信,便是戴娘子都不信,所以大家都曉得戴壽松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澤時李大公子自登陸上海灘以來一直是一個風雲人物,尤其最近正在運作上海各大商團聯盟一事,這裡面利益可大了去了,誰都想在裡面撈一票,看來榮興商行也心動了。
只是虞景明跟榮偉堂的關系擺在那裡,戴壽松如今卻要借虞景明的梯子去跟李澤時拉關系卻有些過了。
長青和陳元甫相視一眼,心裡想著戴壽松這相道不免有些難看了,只這等情況卻沒有他們插嘴的份,便坐在一邊做鋸嘴葫蘆,心裡卻想著東家大小姐那也不是個能讓人打主意的,戴經理只怕是要自找沒趣了。
一邊戴政張嘴欲說,最後卻是揉了揉眉心不說話,他爹真是想當然了,只是這時他說什麼話都不好,最終只好悶不啃聲。
虞二奶奶冷不丁嗤了一聲說:“以後大哥要說什麼話只說你的,別拿我當跳板,合著我這個做嬸子的被侄女算計了,還要侄女擔待不成。”說完,虞二奶奶無滋無味的嘬了一口茶水,她瞧不得她大哥巴結虞景明的樣子。
戴娘子卻是兩眼放光的盯著虞景明,等著虞景明的回話,心裡卻想著,虞景明這身家這身份擺著,若是親事的事體能鬆一鬆口,那還不曉得會有多少進賬呢,戴娘子這是在虞二姑娘的親事上嘗到了甜頭。
虞三姑娘右手撐著下巴看大戲,只有二姑娘抬頭笑著說:“大舅,這事體大姐心裡有數呢。”
二姑娘這話是給他大舅臺階下,大舅這話題在大姐那裡決討不得好的,二姑娘不想年三十弄的氣氛尷尬。
只戴壽松卻不領情,理所當然的說:“我曉得她心裡有數,可她一個女孩子家,心裡有數又怎麼樣,這等事情還不得家裡長輩為她做主啊……”
這話說得在情在理,只是從戴壽松嘴裡出來就別有滋味了。
“大舅說的在理,只不曉得大舅要怎麼做主?就象二妹這回這親事一樣嗎?榮偉堂和玫瑰劃清界線了嗎?據我所知玫瑰在榮興商行也有股份吧,另外有一件事情,不曉得大舅知不知道,我聽說,榮太太曾跟董家提過,推薦玫瑰進虞園做交際,這事件大舅不要做個解釋嗎?”虞景明眯著眼說。
榮興商行味口不小,在內部想吃了董幫辦的份額,在外還在南彙上下了一盤大棋,如今這手又伸到李澤時那裡去了。當然這些東西虞景明不摻和,跟她不搭界。不過,戴家大舅要借她來搭橋,那她不樂意了。
另外,關於榮太太要的推薦玫瑰進虞園做交際的事體,汪瑩瑩當初說這事體時是有些小算計,但這個事體本身不會假,且不說榮家有什麼目的。只虞園是二妹的嫁妝,就憑這個,榮家揹著二妹跟董家推薦玫瑰進虞園做交際就實實是在打虞家的臉。
這還沒成親了,就這般算計,以後那還不被坑死哪。
本來這事體虞景明沒打算再提,反正這事體董家拒絕了,再追究,榮太太完全可以不承認,再加上二嬸對她的偏見,提了只會枉做小人。
只是如今戴壽松把手伸到她這裡來,她且提這個看看,倒要看看大舅做何解釋,另外順便也算給二妹一個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