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五哥這心中是有不平事吧?得,我陪平五哥喝一杯。”賈西拿下頭上的氈帽,擱在一邊的桌邊,要了碗酒坐在平五對面。
“還想著三妹呀,這女人哪,好是好,可也還得有命享哪。”賈西端起酒碗,隔空跟平五碰了一下,才話裡有話的說。
“你這什麼話?三妹還沒嫁卞老大哪,我就是喜歡三妹怎麼了?卞老大還能要我的命?”平五本來腦子就悶氣,這會兒是一點就炸了,用勁的一拍桌子。
卞先生那裡跟麻三妹八字還沒一撇,平五這是來觸他黴頭呀。
“喲,我可沒說卞先生哪,卞老大就一慫貨,他能拿你怎麼著?再說了你自個兒找死,也怨不得卞先生。”賈西咧著嘴,賣著關子道。
“這什麼意思啊。”平五豎了眉,賈西今兒個是專門來刺他的吧。
賈西哼著鼻音,就自個兒樂著。
“你有事體就明說,這樣陰陽怪氣沒意思。”平五斜了賈西一眼,哪個的命自己不拼命的保護,他找什麼死。
賈西嘿嘿的笑了兩聲,又轉移話題似的道:“最近發財的吧,瞧這衣服,洋貨的很哪。”
平五咧咧嘴,沒吱聲。
“只不過呀,有些錢燙手呀,你跟卞老二和翁掌櫃幹的那些事兒犯了……”賈西斜了一眼平五,才平淡的說,只是這話落在平五耳裡,卻跟炸雷似的。
平五手一歪,一碗酒灑了大半碗在桌上……心裡直咒著卞老二,當初卞老二帶著翁冒過來,讓他給介紹孫頭認識想一弄一批槍支,他就曉得要出事,只到底當時善財難舍……
“你放心,我們曉得這事你不過就是一個牽線人,你只要把曉得的說出來就沒事了,說不準還能得筆賞呢,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喲,喝酒喝酒。”賈西又勸起酒來。
平五的心上上下下的,臉色陰晴不定,卻死活不開口。
“怎麼,還想幫卞老二那家夥頂著呀,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為了個麻三妹,卞家兄弟可沒把你放在眼裡喲。”賈西一臉憤慨的說,好似為平五打抱不平似的。
平五將酒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兩眼死死的盯著賈西,好一會兒才暗啞著聲音說:“我曉得,翁冒最近跟孫頭訂了一批彈藥……”
……
虞景明穿過南街牌樓的時候,就看到李澤時站在牌樓對面的茶樓下,背靠著茶樓門外的一根木柱子,兩手攏著,看著茶樓前人來人往,顯然等了有一會兒了。
虞景明望過去的時候,李澤時也看到了虞景明,李大公子站直了身體,朝她揮手。
“我沒遲到吧?”虞景明走上前,抬眼問道。
“沒遲到,將將好,是我早到了。約女孩子早到一點是禮貌。”李澤時笑著說。
“這是西洋所說紳士風度?”虞景明抿嘴一問。
“錯,此是君子之儀。”李澤時說。
兩人不由相視一笑。
“茶座我安排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沒有要雅間。”李澤時又說。
“公子想的周道。”虞景明說。孤男寡女的,叫雅間反而徒惹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