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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淑華和虞淑麗兩姐妹回來時已經是下晌了,跟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一男一女。
女子跟虞淑麗差不多大,穿著一身洋裝,紮了個馬尾,馬尾下端燙了兩個卷兒,實是時代的摩登女朗,看著活力四射。
男子少見的是一頭短發,穿著西裝,戴著金絲眼鏡兒。手裡還拿著一份報紙,進門時邊走邊沖著三女,頗有一些慷慨激昂的說:“我們中國如今有三病,一病,煙病,鴉片煙不但毀掉了我們中國人的身體,更毀掉了我們中國人的精神。二病,官僚,腐敗的舊式官僚體制就象鎖著我們七寸上的大鎖,讓整個民族癱瘓在地上,任列強踐踏。三病,蒙病,百姓矇昧無知,懦弱茍且……如此,國家要想複興,必須進行改革,在民,禁煙立法辦西學,啟民智,規民行,強民體,再朝效法西方三權分立,以期上下清明,使民有居,民有業,民有為,並建立新軍護民強國。如此,我中華方能立於世界強林之邦……”
男子說的激昂,邊上那摩登女郎卻“噗嗤”的一下樂了:“戴謙,不要才去講習所聽了幾天課就拿到你三表妹面前來賣洋了啊,要想追你家淑麗啊,你這路子可不對,淑麗愛的是留聲機,默劇,洋裝,西洋香水兒……”
“好你個瑪瑞呀,我叫你來我家裡耍,你倒是來編排我了不是,誰說我不喜歡聽來著,我就喜歡聽……”一邊三姑娘虞淑麗瞪著眼叫了起來,隨後又沖著戴謙問:“戴謙,那你是支援革命黨還是支援國會請願團?”
南方革命黨的宗旨是:驅除韃虜,恢複中華。
而國會請願團則是請朝廷建立國會,三權分立,這是在舊有朝廷基礎上的變法。
如今,這兩者都鬧的紛紛揚揚。
“戴謙快點回答,這個回答說不定就關繫著你能不能抱得美人歸了?”那瑪瑞又起鬨了起來。二姑娘虞淑華不由皺了皺眉頭,心裡覺得瑪瑞這麼說不妥當,但上門是客,她也不曉得如何阻止。
那邊戴謙卻是一臉欣喜的望著虞淑麗,隨後卻抓了抓腦袋,說實話他哪裡不曉得哪個更好?依他的想法這些東西跟他都沒有關系。
三姑娘本就是個聰明的,這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她這樣一辯解倒好似對戴錶哥有那點意識似的,叫瑪瑞帶溝裡去,不由的一陣氣惱:“好你個瑪瑞,今兒個是專門來挖坑給我跳的是跳,瞧我不撕了你。”虞淑麗也不是省油的燈,瞪著眼,白嫩的手握成拳頭就追著那瑪瑞打。
“哎呀,母老虎老威了,戴謙,快管管你家母老虎。”那瑪瑞嘻嘻笑的繞著戴謙轉圈。
戴謙見這麼一鬧不用他回答,倒是鬆了口氣。
虞景明這時正在天井裡剪花枝,是一大盆茶花,有個名稱叫十八學士,是老夫人的最愛,養了三十年了,枝杆蒼虯,虞景明這次從寧波回到上海,別的什麼都沒帶,獨獨帶了這一株茶花。
許是三十年的老茶了,花期尤其的長,別的茶花這時早敗完了,獨這茶花還開開謝謝的,不過肥力終是有些不繼了,花朵沒有一開始的大,顏色也沒有一開始的鮮豔,尤其昨夜下了一夜的細雨,有些花便開始敗了,得極早剪去,才有利於抽新芽。
此時,幾人說說笑笑追追打打的穿過天井,竟是對天井一側的虞景明視而不見。唯在走在幾人身後的二姑娘虞淑華沖著虞景明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虞景明也回了一個微笑,順手將剪下開敗的花朵丟在一邊的垃圾籃裡。
“哎喲,這表少爺怎麼說話也沒個撤攔的,那種話能這麼青天白日的說嗎?可是要招禍的。”翁姑奶奶另一側的廂房裡出來,卻是合著手有些惴惴,這種話在她聽來實是大逆不道,要坐牢的。
“姑奶奶,上海這邊還是開明的,別說平日裡這些閑話,便是一些激進一點的學生有時還會發傳單呢,另外幾家大報社也會就時事進行評論,象上海日報,民呼日報等。”紅梅這時提著水灑出來,接過翁姑奶奶的話頭道。
翁姑奶奶一臉不可思議。
虞景明也是曉得的,如今國局糜爛,即有革命黨人宣揚驅除達努,恢複中華,又有國會請願同志會向朝廷請願設國會立憲,聽說南方鬧的更厲害了,已經打了好幾場仗了。
而如今洋人又在自家地頭作威作福,這每一樁每一件都扯動著每一個普通人的神經。
只是如今形式中國要如何脫局?如何複興?卻也決不是戴謙那樣幾句可以說清的,南橘北枳,路漫漫兮,唯上下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