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似乎忙到腳不沾地,沒人為大街折辱的小公主停留,但有人閒著——康陽。
就和兇手殺了人,也會來犯罪現場瞅瞅看看一個道理。
他也不靠近,就在邊上的閣樓貓著,挑了個最佳觀光點,隔著紗窗目光嘖嘖的欣賞。
魔魘也賞了一眼,許是不夠變態,沒賞明白,“閣主,為什麼讓她跪在那兒?”
想要折磨的話,牢裡大把精工製造的專業工具,兼備金木水火土所有屬性和“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傑出特色,就看她扛不扛得住,又何必勞師動眾來看她跪大街,閒蛋疼嗎?
閒蛋疼的某人把窗紗放下,回過身,慢條斯理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張嘴就暴露變態屬性,“她盲目的樂觀,也該嚐嚐徹骨的絕望。”
蛋疼大佬想得很深遠,肉體的折磨尚可治癒,心若死了就真的死了。
大佬焉壞。
他自斟自飲了會兒,忽然眼神放空,自說自話,“沒有人可以越過月月,他得不到的救贖,別人也別想得到。”
魔魘心驚,不得了了,他好像發現了……大佬不為人知的秘密。
俗話說,樂極生悲。
樓下默劇還沒播完,樓上就來了么蛾子。
一個手下噔噔跑上來,貼在魔魘耳邊說了幾句,魔魘眼睛立即放大,接過信封雙手奉給康陽,“啟稟閣主,前方來信,戰事失利,京城淪陷!”
“什麼?!”
康陽一下子站起來,扯過信件一目十行,眉頭越皺越深,隨即震怒,瞪視福凝的方向,“好一個裡應外合!”
若怒火能帶電,福凝早被劈個外焦裡嫩。
魔魘不明白快死公主和這事有什麼關係,但這事可不是小事,所以他也急到不行的眼巴巴等候大佬出主意。
大佬畢竟是大佬,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很快皺眉一收,語氣穩到可以溜冰。
“派人保護好李麟,送他到安全的地方,其餘人偽裝潛伏,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輕舉妄動,一個京城而已,淪陷了也能重新拿回來。不過,”三言兩語把首都當屁放的大佬把窗紗撩起來,眼睛往下看,知書達禮道,“他們送了那麼大一份禮,我們也要有所表示。”
魔魘下了樓,盡職盡責當起傳話筒,分配任務。
城主宋賀的任務就有點與眾不同甚至別出心裁,“佈置斷頭臺,斬誰?”
雖然魔魘只是單純的傳達,沒有任何添油加醋的歪心思,可配上他那副“小孩夜啼”的尊容,話從他嘴裡蹦出來,也是變態到不寒而慄。
“福凝……公主。”
宋賀大驚。
翌日,眾目睽睽光天化日,一代公主被推上斷頭臺,歷朝歷代也不是沒有斬皇族,但實屬罕見可遇不可求,圍觀群眾熙熙攘攘要見證奇蹟。
福凝衣容狼狽,肩膀上的傷沒有得到救治已經化膿,失血過多面色慘白,她低垂眼瞼,配合得像只已經被宰的羔羊,魂上了西天,只留空殼一副。
康陽從座位上走下來,給個臨終判決,不然她自己咋挨大刀的都不知道,“小公主,你佯裝投降,實則是為了鬼手而來,誘他叛變,而趁此機會,聖手出山解毒,無期機關輔助……我現在倒是有點相信你有救世之能了,不過,縱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你自己,與其身陷絕望,我倒不如好心送你一程,死也是一種不錯的解脫,放心,屍體我會找人縫好給送回去,你兄長見了一定歡喜。”
他“貼心”安排好身後事,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對方半個眼神回應,卻也不惱,跟個準備掉腦袋的人有什麼好計較,眼神往旁掃過,肥頭大耳的劊子手立即會意,噴酒拭刀,一想到要砍公主了,激動得多噴幾遍,把刀擦得賊亮賊亮,生怕皇族的脖子比別人硬會把刀咯壞。
人群有些騷動,估計是高潮來臨前的腎上激素在暗搓搓作祟,康陽淡淡掃了一眼,忽然嗤笑,“聽聞,你為他們八百米跪街,可曾悔過?”
這句八卦,純屬他的變態惡趣味,就是喜歡看人痛哭流涕悔不當初絕望失望的樣子,福凝一直繃著沒哭,為此他大感遺憾,彷彿失去了半個億。
他等了會兒,也沒等到半個億,算了算了,錢財乃身外物,才半個億,一爽都不到,沒了就沒了,又瞟一眼劊子手,劊子手會意,激動的高高舉起了程亮反光的大砍刀……
“不悔。”
刀和人都頓住,康陽回過頭,他是不是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