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不自覺喃喃,“朱蓮佳人?”
來者,正是李汐今。
李汐今踱馬停在有清山旁邊,眼睛盯著時墨,一言不發。
在場只有有清山那邊的人對於李汐今的到來沒有表現出任何詫異。
有清山餘光冷淡瞥了一眼,“你來作何?”
李汐今緩緩收回視線,“你不能殺他。”
“為何?”
“丞相府投誠,利於我們日後的穩固,你現在動手,就是化友為敵。”
丞相也急忙應和,“對對,老臣定當盡心盡力。”
他拱拱手,表明態度和立場,卻沒注意到,時家三兄弟都是皺起眉頭。
聞言,有清山抬起眼皮,視線在時墨他們身上轉溜一圈,後回到忐忑不安的丞相大人身上,意味不明扯出個笑弧,又搖了搖頭。
“好吧,留他們一命。”
他轉身走進車廂,放下轎簾,馬車重新啟動,朝皇宮的方向駛去。
時墨負傷,沒有辦法阻攔,只能不甘的看著馬車漸行漸遠。
公主,你定要平安。
……
李汐今沒有下馬,而是目不斜視跟在隊伍後面。
卻在路過時墨的時候,聽到一聲清淺的“汐今”。
瞳孔一震,冷酷的神情開始出現細微的皸裂。
如果她有回頭,就會看到時墨很不贊同的疑惑眼神。
但她沒有,她執拗抬起下巴,看著冷清肅穆的宮門,逼迫自己把眼淚收回去。
時二哥快人快語,“汐今妹妹,這是為何?你怎與他為伍!”
因為時墨的原因,他對親王府這一對嫡庶女有所瞭解,嫡女強勢霸道,庶女卑微求存,無論什麼時候見到她,都是誠惶誠恐縮在角落,不敢高聲說話不敢抬頭看人。只消李明珠瞪一眼,都會驚慌失措到發抖,好像下一秒就會癱軟在地。
總之,是個可憐人兒。
便是這般可憐到無法自護的小姑娘,某一天竟變得如此冰冷決絕,實在叫人不能相信眼前事實。
丞相大人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他與親王府交好,還是拿出長輩的架勢,理所當然道。
“汐今,莫要胡鬧,速回親王府,莫讓親王和王妃擔心。”
這一句話像觸動某個不可逆轉的開關,李汐今眼神兇狠猙獰。
“從今往後,我是親王府唯一的主事!我所失去的,我要親手拿回來!”
擲地有聲。
佳人打馬離去,不再停留亦不再回頭,花瓣紛紛洗禮在她身上,又擦著衣服頭髮,掉落地面。
眼鏡看著她在花雨中騎馬逆行的背影,忽然覺得,沒有一片花瓣能進到她心裡。
……
福凝騎著馬,在無影的保護下,終於跨進主會場大門。
原本的盛宴已經是一片狼藉,死的死,傷的傷,降的降,血腥濃重。
她跳下馬,急急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