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賀臻的話,單佩寧身形微微一僵,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就好像是命運給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她可是記得為了迷惑敵人,她甚至連半點後路都沒給自己留。會被救純粹是運氣好,畢竟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更不可能去算計什麼。如果那時候沒有人來救她,單佩寧只能自己動手跟狼搏鬥了。
單佩寧曾想過在秦樓穿著漂亮的衣服站在高處迎接從外面回來的賀臻,卻不想事實卻是如此的殘酷。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半點沒有身為樓主的威嚴。
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讓賀臻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這要是被知道了,絕對可以稱之為她一輩子的黑歷史。
索性她臉上很髒並不能讓人看清楚她的臉,而賀臻她並沒有見過,應該是可以輕鬆將人騙過的。
不過賀臻的出現給了她一個回秦樓的選擇,如果欺騙賀臻她就得繼續待在這裡,除了被找到或者自己想辦法回去還得面臨其他問題,但是如果承認的話,老實說現在這個情況她真沒臉承認,實在是太丟人了。
思忖再三,單佩寧決定聽天由命吧。
她抱著賀臻的腰,悶聲道,“疼。”
賀臻微微一愣,連忙將她抱了起來低頭看了眼她此刻已經血跡斑斑的雙腳。
“先去客棧。”抱著她不由分說便往客棧走去,開了一間上房。
“不去醫館嗎?”單佩寧斂下眼,輕聲問道。
賀臻挑了挑眉,語氣帶著一絲絲痞意,“雖然我醫術不精,但是這一點還是會的。”
“你好像很自信啊。”單佩寧嘀咕了一聲,坐在床沿上,抬了抬腳。
“稍微有點疼,忍著。”賀臻看著已經和血肉黏在一起的白色足衣,神情有些凝重,他沉著臉卻也沒有忘記安慰單佩寧。
“脫吧。”單佩寧閉了閉眼,道。
下一秒,單佩寧蹙著眉喊道,“疼!”還順帶一腳踢在他臉上,白皙的臉龐沾染了點點血色。
賀臻臉色一瞬間黑了,差點就想摔門走人,但好在他還記得一點職業素養,強忍了下來,一點一點輕悠悠的血肉模糊出揭了下來。
“等會會更疼,腳上太髒了,需要洗乾淨。”賀臻黑著臉,十分不客氣的說道。
單佩寧一副委屈吧啦的表情,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看著自己腳。
賀臻看著單佩寧的表情,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恐嚇道,“不準哭!”
一看就知道這個人不會哄人,單佩寧內心默默腹誹了一句,不哭是不可能的,她就哭給你看了。
於是賀臻只看到在他吼完之後,那雙紫羅蘭色眼眸裡的淚水越來越多,最後如同決堤一般盡數湧了下來。
沾染灰塵的臉龐因為淚水變得更髒了,賀臻聽著那輕微的抽泣聲,惱怒般站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再見到賀臻頭也不回的離開之後,單佩寧哭的更大聲了,甚至不斷得開始打哭嗝。
所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便是這個模樣。
木門被猛地推開,賀臻不耐煩的抓了抓頭髮,道,“行了行了我敗給你了!別哭了!”
見單佩寧的哭泣還不停止,他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巧的撥浪鼓,丟到了單佩寧身旁,冷聲道,“拿去玩吧。”
單佩寧抽噎著拿起一旁的撥浪鼓,就在賀臻以為她要玩的時候,她猛地將其往旁邊一扔,扭頭不再去看他,“三歲小孩才玩這個!”
“艹!”賀臻一個沒忍住罵了出來,但是他還顧及著對方是個孩子,正受到了無妄之災的孩子,會哭會發脾氣很正常,他不能生氣,不能跟一個孩子計較。
可是還是好生氣啊!
賀臻身吸了一口氣,神情柔了下來,輕聲道,“我不是罵你。”
“洗腳。”單佩寧抬了抬腳,聲音悶悶的,還待在絲絲哭腔,那模樣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