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啊！？”子離一臉驚恐，“天吶，你說清楚一點哦！血祭……的規模是多大的？祭品是什麼？”
“人。當然是人，而且還必須是築基五重天以下、築基一重天以上的修者。”陌無崖臉上的笑就像是哥哥姐姐在給小弟弟妹妹們講鬼故事的時候成功地嚇到了他們的得意笑容，“至於規模嘛……大概是二十個人左右吧，而且最好是二十歲以下的——當然這是按照人族年齡來算——超過了二十歲就沒有二十歲以下的好了。”
“那為什麼修為還有限制是在築基五重天以下的呢？”子離的重點又一次毫無懸念地錯了。
“修為太高了，鮮血就不容易被法寶吸收。”陌無崖解釋，“聽我給你講了那麼多東西你都沒有什麼想表示的嗎？”
“變態！”子離翻了個白眼給他。
“變態？”陌無崖冷笑道，“這你就覺得變態了？實話跟你說吧，既然有八品的法寶，那自然是還有九品、十品的法寶。八品法寶需要血祭，那你像知道九品法寶需要什麼嗎？”
“雖然很想說不知道，不過……”子離頓了頓，眨著閃亮亮的大眼睛湊上來，“什麼？”
“煉器師的靈魂。”陌無崖平靜地玩著自己拿修長的食指，冷冷道，“九品法寶所需要鐫刻的符陣也會更多更大，能量也更為難以被負荷，所需的材料就要更堅硬，更能夠承載靈力的打磨。既然能經得住靈力的打磨，那又如何才能在其上留下符陣呢？”
“以煉器師的……靈魂……作為……刀刃。”子離心說要是知道是那麼變態的代價我就不問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八品煉器師都不願意成為九品煉器師的緣故。因為一旦成為了九品煉器師，那就意味著他們的靈魂遲早有一天會被耗盡，遲早有一天會魂飛魄散，遲早有一天這個世界將不再記得他們，他們甚至連利用靈魂碎片複活的機會都沒有，因為煉器師的靈魂是不能分離的，分離了他也就完了，沒有足夠的精神力掌控火候他遲早要被火焰燒死。”陌無崖冷漠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不應該問？”
“有個問題，”子離皺著眉頭，重點又不知道歪到哪裡去了，不過也正是因為他這種容易領會錯重點的特性才能面不改色地接收這些血腥的知識吧，“煉器師們就沒想過拿別人的靈魂來作為刀刃麼？”
“這麼血腥的想法你都來問我啊，看樣子你果然是個瘋子。”陌無崖搖頭道，“看看你邊上那幾個，除了那個劍靈其他都傻了。”
子離瞥了岑和攸一眼，岑還好，畢竟他本來就是負責打先鋒的，敵人不死他就得死；但是攸……據說他好像是負責防衛的？“喂，不至於吧，就這個東西我都沒覺得有什麼你們倆這是幾個意思啊？被嚇到了啊？”
“的確是被嚇到了，但不是被那個嚇到的。”攸臉色不太好看，“是被你嚇到的！你都想的是些什麼！就連使用別人的靈魂作為刀刃這種想法你也能有？！”
“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善良與憐憫，這種東西都應該被抹殺。真正能說話的是你的拳頭。”陌無崖冷冷道，“龍人，應該意識到這一點，而不是被那所謂的人類美德迷惑了心智！”
“龍人？！”攸驚訝道，隨後看著岑一臉淡定，在看著子離的一雙赤金瞳，頓時明白了過來，“你居然是龍族血裔？！”
岑拍拍老友的肩膀：“淡定，這很奇怪麼？搞得好像你沒跟龍族打過交道似的。子離啊，我本來還以為你會有一顆慈悲之心然後被龍族所排斥呢，看樣子並不會啊。”說著他驚訝地看了子離一眼。兩個人可以說是亦師亦友，但是他居然沒有意識到子離的殺胚本性？
“我可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我說的‘別人的靈魂’，指的是那些十惡不赦的人，或者是讓我特別煩心的人。”子離淡淡道，“對於那些人，我可不會想把我那本來就少的可憐的同情心分給他們。”
陌無崖不太滿意地看了子離一眼。顯然，他覺得，身為龍族血裔，子離不應該也不能這麼心軟，應該再有一點殺胚本色才對。
其實子離是很有殺胚之色的，只是那是對應該殺的人。就好像有xxx媒體老是在黑他的公司，於是他就下令讓那家媒體破産。但是在那家媒體破産之後那些本來就跟黑他的事情沒關系的人，卻會再次得到差不多的崗位和待遇，因為他們是無辜的，他們不應該被牽扯進來。子離從來不喜歡牽扯沒有關系的人。
“當殺則殺，當善則善。這是我的原則。”子離抹掉眼睛的偽裝，赤金瞳冷冷地掃視著周圍的紋路，“不跟你們閑扯淡了，我得破解符咒了。為了我的雪魄丹嗷嗷嗷！”
最後嚎的那一嗓子，子離又再次回到了那個可愛的九歲小朋友狀態，同時他也徹底鬱悶了：我勒個去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我的本性啊！在這麼萌萌噠扮演下去我都要分不清哪個才是原來的我啦！嗷嗷嗷好想快點長到十一歲啊！這個世界的小朋友好像在十歲之後都挺早熟的哈！我早熟一點也不會引什麼注意的吧？
小白忽然跑了出來，子離一皺眉想把他給扔回去，卻忽然聽見小白低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不是耳邊，彷彿是直接射入他的靈魂！“做得好主人，龍族的殺戮本性會隨著它們的血統傳遞給你，它們會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將你的脾性轉化，漸漸讓你殺人如麻。我希望主人你能一直這樣，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當殺則殺，當善則善’。不要接受龍族給你的殺戮之心。”
子離冷漠無情的金色眼瞳中漸漸泛起一絲暖意，旋即想起了岑不願意告訴他有關龍族的事情。並不是害怕打擊到他，而是害怕讓他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從而意識到自己的殺戮之心。原來在你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袖手旁觀的時候，還是有些什麼東西在替你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