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今天在內,如果接下來的三天我們還不能穿出這片濃霧,那我們的死期也就不遠了,因為,現在已經沒有可供煉制這種黑色藥水的材料了。
就算淡水和糧食充足,可誰又能確定,那些人魚會不會再次出現?
之前的三天時間,雖然被濃霧阻隔,無法分辨周邊的海情,可是根據最近的遭遇,我們大體還是猜測出海面無風的原因了。
我們所在的這片海域非常奇怪,似乎被幾面非常平整光滑的山壁給包圍了,我們就像沒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撞,這幾天我們轉了好幾次航向,可不管往哪邊走,船首最終都會沉沉的撞上一面山壁,徹底停下來。
首斜桅已經完全折斷了,就連船首雕像都被撞出一條巨大的裂縫,前桅受到首斜桅的影響,同樣有些不穩固。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前天早晨我起床的時候,似乎有一陣冷風吹過。我記得當時因為太冷,我還躲進了船長室裡。
如果這片海域是因為被這道天塹般的山壁給包裹在內的話,在一片相對封閉的海域中,沒有海風倒也能理解。如果有風的話,就證明這道山壁之中一定有一條不小的縫隙。
如果當時不是我産生了幻覺的話,也就是說在這圈奇怪的山壁之中或許有逃離此處的出口。想來也是,如果這些山壁之中沒有縫隙的話,我們又是怎麼進來的?
既然有逃離這片海域的線索,不論管不管用,總該試一下,畢竟現在船上所面臨的問題,可不僅僅是人魚和迷霧那麼簡單,除去濃霧之外最大的麻煩就是水手們的情緒。
畢竟從一開始我就向他們隱藏了這次出海的目的,在他們看來,我們這支船隊就是前往東大陸的。
如果我們遇上的威脅是海盜還能理解,可我們遇上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詭異濃霧,而且,所有確定方向的方法都沒用了,時不時的還會撞上一道巨大的平直山壁,現在所有證據似乎都在告訴大家,我們迷失在了這片濃霧之中。
更別提那隱藏在濃霧中,深海裡的人魚們。
真正引起水手們往壞的方面思考,就是因為這些人魚,他們可不是瞎子,更不是笨蛋,在這裡的水手,新人很少,大部分都經常出海,有很深的航海經驗,依照他們的經驗來說,有誰出海會做好針對人魚的準備?
畢竟從一開始,水手們都認為,這些法爺只是單純的來搭順風船的,可最先猜出水中怪物身份的是他們,最先提出解決辦法的也是他們,那一箱箱令人作嘔的黑色藥水似乎在證明,這些法爺對於最近這些異乎尋常的遭遇,顯然是早有準備。
當然,這也包括我在內,我雖然清楚我們的目的是迷霧之海,可我不知道的是,我們除了要面對這寬廣的迷霧,還得面對這神出鬼沒的人魚,不論是教會本部,還是大主教,都對我隱瞞了這次行程的真相,甚至水手們不知道的是,我們面對的目標還有一個,一頭史詩級海怪,利維坦。
假如在出海之前,我知道我們將面對人魚,或者利維坦,只要清楚其中的任何一種,我都絕不會出海,或許教會正是明白這一點,才向我們隱瞞了真相。
可現在能怎麼辦?說實話,這幾天我甚至已經考慮過叛變,教會一直在隱瞞真相,哪怕是我這位船長都不例外,這對我極不信任的做法,讓我沒有絲毫準備,這等於是把我們往火坑裡推。
可我不能輕舉妄動,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作為船長的我,更應該沉著冷靜,就算要叛變,怎麼也得等離開這片海域再說。我很清楚,如果沒有那些法爺的幫忙,僅憑我們這一百多名水手,根本不是那些人魚的對手。
作為船長,水手們的想法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我很清楚,我有叛變的想法,他們何嘗沒有?
雖然我能做到冷靜對待,可是他們呢?
我只求在最後尋找出口的這段時間裡,大家能團結一致,別出什麼意外吧。船長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