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聽到了,那為什麼我們仍被困在濃霧裡?情況不僅不見好轉,甚至還有所惡化?我第一次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信仰,不過這句話說出來,我自己都覺得很可笑。
畢竟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可我卻迷信宗教。
或許,只是因為這場大霧太濃了,主完全看不到我們,更聽不到我們的禱告?我想,一定是這樣的,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就在一個星期前,我們還在慶祝,我們終於重新拿回了船隻的主導權,而不用寄希望於洋流。
可是,就在今天,我們卻開始想念起那場洋流了。
因為,今天早晨,原本仍在輕輕吹拂的海風,完全消失了。
當時發現這個情況的時候,我還以為這只不過是我的錯覺,畢竟這裡是海面,不是陸地。可哪怕是陸地,除非在內陸,也不可能完全沒有風。
可是,整個海面,就像鏡子一樣,非常平靜,一丁點波浪都沒有,原本在濃霧中尚且能看到附近兩艘船的可見度,在今天變得只能看到甲板上不遠的景象。似乎這一切都在告訴我,風真的停了。
沒有海風的助力,這艘船就像是陸地上沒人推動的柴草車輛,牢牢的停滯在原地,完全沒法動彈。
柴草車輛停在陸地上,是因為沒人推動,帆船停滯在海面上,同樣是沒人推動。要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讓水手們劃動長漿就可以,不是什麼難事。
可有一件事是讓人絕望的。
從今天早晨起床的時候,我們就發現,我們與船隊失去了聯系。這不是聯絡上的聯系出了問題,而是船隊分散了。畢竟這場大霧是在我們起床的時候才發現的,五米的可見度,一整晚的時間,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哪怕觸礁沉沒都不是什麼稀奇事。
當我們還處於迷茫中的時候,我們卻絲毫不知道船隻周圍的情況是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的船徹底停了。哪怕再怎麼努力的劃動長漿也沒有用,因為船隻遇上的情況不確定,如果不搞清楚,那可不是簡單的劃槳就能解決。
我只記得當時,我們似乎碰上了非常硬的東西,船隻驟然停了下來,之前沒有絲毫的預兆,不小的慣性讓我們紛紛跌倒在地。人們非常害怕,不僅僅是水手,我發現這個害怕的群體,竟然連同我也在內。
甚至於那些被我寄予期望的法爺們,更是驚慌失措,僅有的幾個女孩子都驚叫著哭出聲來。
想來也是,不論他們是不是法爺,有一點是我十分肯定的,他們都是小孩子,年齡最大的也不過十七歲年紀。
或許是觸礁了,至少當時的我是這麼想的,應該說我是這麼給自己說的。
我是船長,不論水手或者乘客是什麼表現,我一定得表現出一番鎮定的神情,不然這艘船頃刻間就得遭受毀滅。
很快,水手們檢查的結果出來了,由於可見度非常低,水手們是依靠繩索,順著船體一點一點檢視的。
不過事實證明,我想錯了,我們並非觸礁了,而是撞到了一座山。
一座非常平整寬大,一望無邊的山壁,正正的矗立在船隻的前方,船底下什麼都沒有碰到,整艘船唯一受損的地方只有首斜桅風帆戰艦船首最前端斜立的部位),首斜桅已經完全斷了,連帶著前桅都受到一定的影響。如果沒有繩索的支撐,或許首斜桅此時已經落入了水中吧?
當然,船隻遇到的情況可不僅如此,船體並沒有受到特別大的影響,這點損傷不算嚴重,甚至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只不過,有水手在檢查船體之後,回到甲板上報告,他發現了一個情況。
我記得他是這麼說的,水裡有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只知道遊動的速度非常快,從海面向底下看去看不太清楚,隱隱約約能感受到,那個東西的形狀就像人類一樣。
……船長日記)